他說:“我讓服裝組去準備一下,下周好像有雨,下得大的話咱就那時候拍。”
陳某白點頭,之後小聲提示:“編劇在看你。”
導演抹了把臉。
談話結束,導演去跟頭髮把把掉的駐場編劇商量去了。
撐著腿站起,陳白最後看了眼場外的圍觀遊客,沒瞅見剛才看到過一眼的人,於是收回視線。
李清州被湧上的人群擠到後面去了。
反倒是李姐順著人流被推向了前排,終於看到了一直想看的周淨,還沒來得及感動落淚,又被人群推擠著往後退,重新回到後排,和自己的好弟弟排排站。
能夠短暫看到幾眼,確認本人確實和照片上一樣帥後還能多看幾眼其他演員,她已經滿足,回到後排的時候渾身上下似乎都在冒小花。
拍了下自己的好弟弟,她鄭重道:“你姐姐我已經決定了,以後也要一起喜歡陳白。”
李姐,喜歡周淨,粉齡六年,同時是個堅定的顏粉。
她扼腕歎息:“早知道送花就能被記住,我該自己去送的。”
“……”
這個時候的好弟弟按理來說應該回她一嘴,但是對方並沒有。
她覺著有點奇怪,轉頭看過去,看到旁邊人低下頭,一手橫捂著臉,耳尖泛紅。
畢業多年,這種時候看著居然還像個純情男大。李姐挑眉,說:“你這追星怎麽跟談戀愛一樣?”
純情男大終於說話了,說:“我不是追星……”
李姐現場進行專業判斷:“懂了,男友粉。”
不太對,但定位似乎又有那麽幾分準確。
他們今天運氣從某方面來說算是挺好,剛好趕上最後一趟,剛看完人,天色開始變暗,劇組也開始轉移陣地,去他們看不了的地方繼續拍室內的戲。
夜戲再次拍到了凌晨。
這次沒有直播,悄悄卷死所有人的學習共同體再上線。
又是熟悉的房間,熟悉的床和熟悉的電腦。
周淨的筆記已經肉眼可見地變多,昨天看上去應該不止學了一點。他補的是之前沒有看過的內容,從最終的進度上來說,還是粉毛在同一條線上。
實踐性很強的課,授課的演員並不純講,會自己做示范,也會找影視片段做素材,影視片段裡有正面例子,也有反面例子。
常見的正面例子是橫掃大獎的三金影帝,每個節選的片段都是已經編進新教材的經典。
橫掃大獎的三金影帝,說人話就是好鄰居。
在沒想過的地方看到了自己的好鄰居,在認真觀摩和克服看熟人演戲的難繃感間,粉毛選擇安靜拍下照片,並發給自己的好鄰居。
旁邊的周淨轉過頭來問他為什麽突然想起來拍張照片。
陳白如實回答:“發給朋友看看。”
周淨:“你朋友喜歡許斯年?”
大腦轉動了一下,覺得解釋起來得從盤古開天辟地說起,粉毛於是一點頭,模糊道:“算是。”
有正面例子就有反面例子,挺巧,反面例子裡也有熟悉的人。
看了眼電腦上的人,再看了眼坐在旁邊的人,陳某白進行反覆對比。
“……”
周淨握筆的手停下了,眉頭突突直跳,默默倒數三秒。
三秒之後,旁邊傳來一聲笑,很輕的一聲,並且很快就收住了。
粉毛解釋說:“你知道的,我天生微笑唇。”
“……”
周淨抹了把臉,說:“想笑就笑吧。”
天生微笑唇的人於是沒有繼續再憋,向後一仰,兩手撐在身側,房間裡一時間都是快樂的氣息。
終於笑完,末了陳某白呼出一口氣,豎起大拇指,誇灰毛的精神承受能力有進步。
這個人之前因為網上的評價徹夜失眠,現在已經能接受授課教師用他當反面例子,算得上是十分驚人的進步。
周淨不自覺按了下手上的筆,說:“沒辦法,我確實實力不夠,這些和罵聲都只能受著。”
“以個人的觀點來看,那倒不必都接受。”粉毛瞅了眼他,說,“批評和單純的罵不同。”
有人在客觀分析事實,有人在借機發泄情緒,幹了這行工作,就要有接受批評的義務和心理準備,但並不代表要全盤接受那些肆意發泄的情緒。
周淨按著筆的手頓住,眼睛對上細小筆尖看了會兒,之後轉過頭,說:“是這麽個理。”
他眉眼展開,笑了下:“你確實適合乾這行。”
陳某白也笑了聲,說:“只是一點之前的打工經驗的總結。”
周淨側眼。
這個人的打工經驗看上去不止一點。
半夜依舊學習到兩點,第二天上班的時候,陳白從導演那得知劇本已經改好了,統籌那也吱了聲,一下大雨就排時間拍他那片段。
十分的高效,使編劇的頭髮飄落。
駐場編劇高薪,但同時意味著頭髮高危。
一向不怎麽準的天氣預報在這次居然準了下。一周之後的大雨準時落下,白天的時候天就已經陰沉了下玉文鹽來,下午的時候試探著落了點雨,到晚上的時候徹底變成大雨。
服裝組真在這麽短時間內整出了件鬥篷,布料厚重有質感,但並不防水。
劇組晚上的時候分成了兩個組,一組出外景,一組出內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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