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姓趙,一個十分能嘮的中年男人,年紀大了他們兩輪,駕齡幾十年。
他不太懂車,小電驢倒是略懂,只能大致看出這車應該夠他挺久的工資。
經紀人說:“車和司機都是挑的好的給你配,公司就指望著和你一起發大財了。”
這話說得直白,明明白白沒一點拐彎抹角,陳一白笑了下:“我盡量。”
為了方便,劇組訂的酒店離機場不遠,開車也就半個小時的時間。
半個小時的時間,已經夠社交小天才和司機混熟,進入稱兄道弟階段。
陳一白稱司機為趙叔,司機喊他兄弟,兩個人各喊各的,誰也不耽誤誰。
一路沒堵車駛到酒店,下車的時候,經紀人和兩個助理眼看著白毛和司機流暢交換了聯系方式。
進到酒店後,大堂來來往往,一眼看去盡是熟人。殺青宴晚上開,已經有不少人提前來了,劇組也安排了房間。
在有條件的情況下,劇組有錢,並不扣扣搜搜,安排的套房,夠裝下一個團隊,不用分散開。
在酒店房間裡吃了午飯,經紀人飯後看了眼手機,說:“你的造型師還沒定下來,公司和我這邊想找的造型師還沒和上個團隊解約,最近在對接,應該用不了太久。”
陳一白點頭。
經紀人看了眼他身上的外套,說:“EV的冬季新品已經送到了,你朋友幫你收了,不是在他家就是在你家。”
她順嘴問:“你跟你朋友說了什麽時候見面嗎?”
陳白毫無疑問一點頭:“他今天殺青宴結束之後來接我。”
果不其然,絲毫不出意料。經紀人往後一靠:“人都快成你專職司機了。”
這開車接人接得比司機還勤。
陳一白沒概念,隻略微側眼,說:“有嗎。”
經紀人還沒回答他,邊上的手機響了一聲,一條消息彈出,他於是低頭看去,看了兩眼後抬手回復。
經紀人問:“你朋友的消息?”
“不是,”陳白說,“是楚明原。”
經紀人的眉頭略微一動,看著人低頭回消息,放在桌上的手指不自覺點了兩下桌面,沉吟後道:“他最近是不是聯系你聯系得挺勤?”
原本在一邊忙活的兩個助理悄悄豎起了耳朵,人也跟著靠過來。
“勤嗎,”陳白覺著還好,說,“跟我和錢進發消息的頻率差不多。”
那這頻率已經算是很高了。
再加上平時在劇組裡聊天對戲,時間和次數累積起來,很明顯超乎尋常。
經紀人再看了眼回完消息開始去騷擾好朋友的人,不自覺揉了下眉心,說:“楚明原和你不一樣,不會沒事找人聊天。”
陳一白想說自己也沒有沒事找人聊天,結果經紀人視線落在他手機屏幕上,上面還有他給好鄰居發的一連串無意義表情包。
“……”
他於是不說話了,低頭順手又發了一張表情包。
平時不會多說廢話的人不會無緣無故地和人聊天,只要開了口,就一定有所謀,經紀人又揉了下額角。
那種高位的人從這裡拿不到什麽物質上的好處,這個可能性可以基本排除。
排除物質上的需要,那就只剩下人了。
雖然這感覺沒有由來,但經紀人覺得,楚明原應該不是想單純地交個朋友。
“……”
揉額角沒用,太陽穴突突跳。只是一個猜想,事情還沒定論,經紀人於是只能說:“楚明原要是和你說什麽奇怪的話,你掂量著回。”
好鄰居回消息了。陳白笑著一擺手,隨口應說好好好。
都是同事,他倒覺著還好,認為人再說奇怪的話也怪不到哪去。
是天生的樂天派一個。
經紀人揉著頭沒有多說,只要人有把她話聽進去就好。
午飯時間結束,飯後簡單休息,下午稍微一準備,晚上就是殺青宴。
殺青宴現場布置得很豪華,很輕易就能看出劇組的底子厚和資方的財力雄厚。
現場人多,受邀的媒體也來了不少,現在沒到拍攝和采訪的時間,記者在現場遊走,熟練進行社交。
陳一白到的時候小夥伴錢進已經到了,到後不久殺青宴正式開始,兩個人湊一起,熟練走流程。
台下閃光燈亮,台上的人抱著工作人員送的花,白色碎發垂下,眼睛笑得微彎。
快門落下的聲音接連起,和導演站在台中心的楚明原略微側頭,看向側邊的人。
陳白抱著花,察覺到從一側的視線,跟著一轉頭,隔著錢進和男四對上投來的還沒收回的視線,雖然不明所以但禮貌一笑,之後又轉過頭。
只是一點微小的互動,台下的高千一邊跟著大眾鼓掌,一邊轉頭看向站不遠處的楚明原的經紀人。
那經紀人沒鼓掌,穿著身人模人樣的西裝,睜著一雙眼睛,熟練地從口袋裡掏出什麽服下。
藥是朋友常備的藥,高千認識,知道那是降壓藥。
“……”
總感覺似乎好像有點懂了什麽。
一套流程走完,等到台上人走下台,兩個經紀人自覺領走了各自的人。
流程結束後才是開席,幾個主演一桌,經紀人也一起。暫時不論現場氣氛怎樣,一邊經紀人一邊小夥伴,總之陳一白是嘮快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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