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人乾事嗎!
遠在京城巡防營的楚昭打了個噴嚏。
身邊有將領道:“王爺,風寒了嗎,我看您黑眼圈都出來了,昨兒沒睡好吧,今天沒什麽事,您可以早些回去休息,交給兄弟們就行。”
跑了一晚上的馬根本沒睡的楚昭擺擺手:“沒,我精神好著呢,反正回去也沒事乾。”
肯定是沈子衿在背後念叨他吧,哎呀,沒事,多念幾句,他受得住。
將領們笑:“王妃不在府上,您這心也不在府裡了啊。”
楚昭勾勾嘴角:“心自然是要跟著人走的。”
侯爺用玉佩勾他的心,他不得用什麽法子勾著侯爺的心嗎,這才叫公平。
“誒對了,我還沒跟你們說過吧。”楚昭一拍桌子,“你們知道龍鳳佩嗎?”
將領們:嗯?
早已被荼毒過一輪的王副統領:“……”
他昨天果然是被秀了。
英明神武的秦王還真乾得出這麽離譜的事啊。
*
沈子衿在馬車內一直待到午飯時間,才徹底起身。
隨行物資管夠,荒郊野外,廚子也能弄出好菜來。
馬車坐久了自然想出來透透氣,沈子衿和東寧坐在小凳上一塊兒吃飯,東寧道:“皇嫂,我今日不暈了,已經好了。”
沈子衿:“好,那我們夜間也繼續趕路,諸位辛苦下,可去後面的馬車上換班休息,夜裡走兩個時辰就停下來歇半個時辰,然後接著走。”
其余人領命。
車隊走過一天后,天邊撲簌簌飛來一隻傳信鳥,白梟接過信給沈子衿。
沈子衿第一反應是楚昭來信。
寫了什麽,是又要莽撞鬧他一回,還是良心發現決定好好說話,寄信來解釋了?
沈子衿抱著好奇和一點小期待拆開了信,卻發現是三皇子楚錦旭寫的。
……他才沒有失望,嗯。
沈子衿收拾心情,決定認真看下去,結果一看,發現三皇子不是來談正事的,是來訴苦的。
楚錦旭的話大意可以這麽翻譯:“六弟逮著個人就要講一遍龍鳳佩,我看他快成玉佩精了,弟媳,你抓緊時間把這禍害領走,還我們一個清淨,感激不盡!”
沈子衿:“……”
他反反覆複把信看了幾遍,確認楚錦旭的中心意思沒錯。
楚昭,那個楚昭,抓著個人就炫耀龍鳳佩,他乾得出這種事?
真的假的?
沈子衿稍微想象了下那樣的場景。
沈子衿:“噗。”
有點好笑。
但他們不催,自己也沒打算拖延時間,畢竟……他跟楚昭之間還有帳要算呢。
一行人走走停停,路上沈子衿收到過幾回三皇子和二皇子的信,但是沒有楚昭的。
二皇子比三皇子靠譜,信上都是正事。
“魏長河提議削減軍費,六弟難得在朝堂上開口,跟他吵了一架。”
沈子衿蹙眉。
魏長河這位現任首輔,曾有從龍之功,承安帝能順利登基,他功不可沒,這對君臣也曾有過和睦的蜜月期。
但人是會變的,承安帝一邊用著魏長河做事,一邊瞧著魏長河平步青雲手上勢力越來越大,就會想,當年你能把我推上來,是不是哪天,也想把我推下去?
而魏長河野心勃勃欲壑難填,他處處受製,發現並不是想要什麽就能從皇帝那兒得到後,自然也會想盡各種辦法,反過來掣肘朝堂,一邊防著被砍腦袋,一邊用計實現自己目的。
即便沈子衿他們不出手,這對君臣走到最後,無非也就看誰先死。
不然原著裡魏長河謀兵權幹什麽,不是為了逼宮的話,難不成養著好看嗎?
楚照玉的信還有內容:“皇帝沒點頭也沒搖頭,哪方都不幫,這是又想給臣子們找點事做啊。”
臣子們自己鬥完,他來坐收漁翁之利,是承安帝最愛的手法。
沈子衿看完就把信燒了,火光在他眼中明明滅滅,起身時,沈子衿眺望遠處山巒,玉州已然不遠了。
離魏長河結局也不遠了。
直到踏入玉州地界,沈子衿都沒收到楚昭一封信。
這人居然真就準備把話全部攢到見面再說了,行吧,看他到時候怎麽把深夜偷襲給說圓了。
沈子衿呼出一口氣:他才沒期待過書信什麽的,沒有,嗯。
在決定要來養病後,沈子衿還沒出發,秦王府就派了人提前來玉州打理住處,車隊浩浩湯湯進了城北一處莊子,他們這前腳剛到,後腳,玉州知州就上門來拜訪。
沈子衿是以養病而不是公事為緣由過來,所以官員們不方便在城門口迎接,但顯然隨時盯著他們的動向。
知州跑這一趟,卻沒見到沈子衿面容。
因為沈子衿是隔著屏風見的他。
屏風後,面色紅潤健康的沈子衿捏出氣若遊絲的嗓音:“勞煩知州大人費心,我生著病,不便與外人過分接觸,咳咳!若是把病氣過給你,我會過意不去,只能這樣見面,失禮於人,實在抱歉。”
曹知州蓄著保養得當的胡子,大腹便便,面上堆著親近和善的笑,看著很像個老好人。
他關切道:“王妃可千萬別這麽說,您心善,能有幸拜見,已經是下官天大的榮幸。您在玉州好好養病,有什麽需要的,派人來打個招呼就成,下官祝您早得痊愈,康健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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