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豁出去真不開城門,乾脆反了,其他人也未必會跟他一起反。
而且如果當真對帶著聖旨的秦王動手,坐實謀逆罪名,到時即便是首輔,也保不了他九族。
如果手上有秦王妃和公主,可能還有周旋機會,但顯然沒人給他這個機會。
更重要的是,等楚昭調來更多南疆駐軍,曹知州不覺得自己能打得過。
曹知州啞聲:“開城門……”
城門洞開,楚昭率兵入城,曹知州和守備軍統領下城樓來迎,聖旨面前,他們紛紛跪拜。
楚昭掃了眼,沒急著讓他們起身:“把道清一清,請百姓暫避,客氣點,別失禮。這點人來迎,少了,把城內官員都叫出來。”
於是不消片刻,城內各個部門一把手都到齊了,不明所以,跪了一地。
白君行也在其中。
百姓們躲在各自家中,探頭探腦張望。
這是要做什麽啊?
不僅他們好奇,玉州的官員也想知道。
楚昭看著一地官員,背了幾個沈子衿事先告訴他的名字:“這幾位大人抬起頭來讓我看看。”
被點名的官員們抬頭。
“很好,”楚昭認了人,抬手,突然發難:“這幾人並玉州知州和守備軍統領,都給我拿下!”
官員們驚愕的表情剛現,士兵們已經直接衝上,將他們迅速按下。
其余沒被點名的官員也登時驚作一團,膽子小的直接嚇得叫出了聲。
守備軍統領仗著有點武功底子掙扎起來,但按著他的兩個人力氣更大,統領青筋暴起:“敢問秦王,為何無故扣押朝廷命官!”
“玉州匪患成災,陛下讓我來查,為什麽拿你們,你們自個兒清楚,學學人家曹大人吧,一聲不吭仿佛早有所料,鎮定得很。”
統領心中一驚,他看向曹知州,就見他面色灰敗,卻並沒有半點掙扎。
曹知州在開城門時,都還剩了最後一點僥幸,想著只要能勻出一點時間通風報信,就還有轉圜之機。
但他沒料到秦王雷厲風行至此,直接在城門處拿人,半句虛與委蛇都沒有。
曹知州喘了口氣:“王爺手執尚方寶劍,可先斬後奏,要殺誰捉誰,無人敢攔,但無憑無據便捉拿我等,如此暴戾行事,日後官場再見,王爺也不怕——”
楚昭笑了:“那還真不怕。”
曹知州的心完全沉了下去。
楚昭讓人把統領腰牌摘了下來:“玉州守備軍暫歸我統帥,白禦史聽令!”
白君行:“下官在!”
“由你暫領玉州內務,與副使協同辦差,別讓玉州內部再生亂子。”
白君行:“下官領命。”
副欽差刑部侍郎也被楚昭的手段搞蒙了,他本以為來了玉州至少還有一番虛與委蛇……
他一個文官,跟著楚昭奔襲,路上被顛吐了好幾回,他知道陛下是讓自己來掣肘秦王的,本想著到了玉州要抓抓秦王辦事的錯處,回頭好參他幾本,現在也不敢吱聲了。
楚昭把統領腰牌丟給南將軍:“玉州守備軍共兩萬三千人,你點八千人,在城外列隊等我。”
南將軍抱拳:“是!”
楚昭帶著幾個親衛,徑直趕去沈子衿先前落腳的莊子。
留在莊子的人一看是王爺來了,歡歡喜喜開了門,裡面還綁著幾個曹知州剛派過來的人。
該安排的事都安排下去,楚昭心情大好,從京城到玉州,讓他切實體會了一把什麽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子衿在哪兒呢,”楚昭語調輕松,“來個人帶路。”
侍衛道:“侯爺去了飛虎幫,我來給王爺帶路,這邊——”
“慢著。”
楚昭打斷了他,不可思議:“他去了哪兒,你再說一遍?”
侍衛愣了愣:“飛虎幫。”
楚昭方才明朗的臉瞬間晴轉多雲,他抵著牙,一字一頓道:“所以,他說會在安全的地方等我,結果去了匪寨?”
侍衛們頓時不敢吱聲了,個個安靜如雞。
楚昭勒緊韁繩,在心裡狠狠把某人的名字嚼得咬牙切齒:沈、子、衿!
第61章
沈子衿裹了裹衣服。
玉州天氣雖然好,但山中寒涼,沈子衿來的時候沒太放在心上,因此很快為自己的疏忽大意付出了代價。
他感冒了。
更準確一點,是風寒感冒。
但好在並不嚴重,他如今的身體再不是咳一咳痛三天的素質了,之所以會感冒,也是連續熬夜休息不夠,加上溫差沒注意穿衣所致。
四肢內有些泛酸,還有點鼻塞發悶,除此之外也沒別的症狀,因此問題不大。
沈子衿坐在寨子裡曬太陽,按照先前鳥兒傳遞的訊息來看,楚昭應該在今明兩天內就會到了。
到時候……
沈子衿想起他們上回分別得那麽匆忙又混亂,忍不住紅了紅臉。
反正,楚昭先動的嘴,也該他先張嘴說清楚。
沈子衿正想著,突然飛虎和白梟一起衝了進來。
白梟歡歡喜喜:“侯爺!”
沈子衿若有所感,站起身,難道是楚昭——
飛虎上氣不接下氣:“不不不、不好了!”
沈子衿思緒一頓:啊?
他登時眸光一凝,心生警惕,難不成出了什麽意外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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