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默應聲:“對,我們在周圍標記時,聽到石縫裡有動靜,瞧見這幾個獸人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想做什麽,直接把他們帶過來。”
旁邊的雄獸問:“撒特德,言,要怎麽處置他們?”
聞聲,灰灰鼠兔獸人更加顫抖,每個都抖個不停,大眼睛閃閃的,神色充滿悲哀,有掉眼淚的趨勢,卻一聲不吭。
江言道:“放了他們吧。”
蛇族獸人原本就不會亂殺其他族的獸人,且灰灰鼠兔獸人本身不懼任何威脅性,他們怯弱膽小,性子溫吞,平日連個凶一點的野獸經過,他們都會被欺負幾下。
雄獸們把拎起來的幾個灰灰鼠兔獸人放回地上,他們踉踉蹌蹌地差點摔倒,緊接著抱在一起發抖。
大概意識到沒被強大的獸族殺死,灰灰鼠兔獸人擠在一起後光顧著掉眼淚了,悶悶地哭,也不鬧。
雄獸們對視,看著尤其矮小且怯弱的獸族,無言以對。
不就拎了幾下,怎麽哭成這副樣子?搞得他們好像真的做了什麽欺負弱小獸族的事。
江言語氣柔和下來:“別哭了。”
他半蹲下,打量灰灰鼠兔獸人的神情,瞧見他們目光裡的彷徨恐懼,似乎還有幾分劫後余生的茫然,就問:“是不是遇到困難了?”
灰灰鼠兔獸人低頭,耳朵蔫蔫地耷拉著,閉口不語。
江言最不缺乏耐心,溫聲溫語地開口:“我們不傷害你們,若你們不說,我們不勉強。但我和同伴就走了,要去雲池。這條路上往返的獸人極少,若不說,興許以後很難遇到獸人幫你們。”
怯弱膽小的獸人對上江言溫和且充滿鼓勵的視線,不約而同地呆呆看著他,抽抽鼻子,支支吾吾道:“我、我們的族人都要被殺死了。”
在江言細心的詢問之下,才了解到原來這一帶的群山居住著一群灰灰鼠兔獸人,他們與世無爭,以食藥草生活。
本來就是個極小的部落,他們族人的很少,因為太弱小的緣故,誰來了都能欺負。
近半年周邊的群山已經被盤踞在此地繁殖的狐狸佔領,野狐狡猾,灰灰鼠兔獸人根本抵抗不了這群野獸的侵襲。
族人跑的跑,死的死,一個小族愈發凋零,很多灰灰鼠兔獸人還沒跑出這一帶地界就被狐狸殺死。
所以他們不敢跑太遠,每日找隱蔽的地方換著躲藏,然而再小心,所剩的同族也已經寥寥無幾。
叢林法則弱肉強食,若不強大,就會淪為野獸的腹中餐,更枉論這些本身沒多少攻擊性,天生性格就溫吞怯弱的獸族,很容易面臨滅族之災。
眼前的灰灰鼠兔獸人不過四個,江言心裡盤算一遍,問:“你們還有活下來的族人嗎?”
灰灰鼠兔獸人不敢吱聲,怕說了實話,強大的獸族不會放過他們,而是把他們全族僅剩的苗子全端了。
江言道:“在我們部落不遠的地方,也生活著一群兔族,他們性格和善,有一些與我還成了朋友。雖是個小部落,但生活還算安穩,如果你們願意的話,可以到他們附近落腳,或者另外尋處安全的地方,至少比在這裡原地等死強,對不對?”
灰灰鼠兔獸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齊齊把閃爍著淚光的眼睛放在眼前的雌獸身上。
“你、你說的是真的嗎?”
“可我們走不出這裡……”
江言道:“我讓我的族人送你們過去。”
阿默詫異:“言?”
江言道:“就當做一件善事,我看這群兔子挺可愛的。”
撒特德這才將視線轉向灰灰鼠兔獸人,銀灰色的眼瞳沒什麽情緒,把膽小的獸人嚇得抱在一起發抖。
江言好笑地拉開他,對旁邊的兩名雄獸說道:“可能要麻煩你們把他們送到兔族部落,若兔族獸人願意接納他們就再好不過,如果不行,給他們找個安全的地方安置下來吧,譬如石碑嶺那一帶。”
石碑嶺附近野獸少,或者這幾個灰灰鼠兔獸人不介意的話,也可以選擇在靠近蛇族部落周邊的地方落腳。
他問:“你們還有其他族人嗎,將他們接出來跟你們一起走。”
其中一個灰灰鼠兔獸人弱聲回答:“有、有的。”
在灰灰鼠兔獸人的帶領下,雄獸把他們另外藏好的族人接出來,原本約莫兩百個的灰灰鼠兔獸人,半年來就剩下眼前的九個獨苗了。
灰灰鼠兔獸人鼓起膽子問:“能不能再等我們一會兒。”
江言道:“可以。”
對方感激地看著他,連忙帶著族人刨土,挖出好些藏起來的藥材。
這些是他們全部的家當。
灰灰鼠兔獸人捧起沾著泥巴的藥材,又抱上好多塊石頭。
他們圍在江言身邊,眼神巴巴的:“這些藥草很好吃。”
他們都舍不得吃,這會兒想拿來送給江言,報答這份救命的恩情。
江言道:“我們要去雲池,拿不了太多東西,你們都帶著,等過去以後跟我們族裡的祭司見一面,他性格和善,還會醫術,不會傷害你們。到時候你們把這些藥材給他看,他想留下什麽你們就看著送吧。”
灰灰鼠兔獸人乖乖點頭:“好……”
江言的視線落在石頭上,覺得這些蜂窩狀的石頭有點眼熟,好像是……爐甘石。
灰灰鼠兔獸人連忙小聲解釋:“這種石頭很好的,若身上癢了可以用來擦一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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