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不是完全什麽都可以,他要沒被汙染的,那些汙染物有很難聞的氣息,下不了嘴。
但自他幻形以來,世界上已經很少有沒被汙染的東西了。
產生意識後他看了很久的人類,知道人類與普通的動植物不同,他從他們身上慢慢學會很多東西,語言,習慣……還有羞恥心。
今天到了這個時間,他沒好告訴陶荇,隻自己出去找找對象。
但實在是找不到。
而他最近被養嬌貴了,入夜後就開始無比懷念那溫暖的小屋和柔軟的被窩,一點也不想在外面呆,那寒風呼嘯,竟讓他有些受不了。
於是,他便回來了。
他收拾好,裹著被子坐在床上,臉微微泛紅,還是很不安。
陶荇走到他床邊摸摸額頭:“你怎麽了?”
那雙如珠玉寶石的紅眼眸抬起,忽而一閃:“對啊,你就不是汙染物啊。”
“我是人類啊。”陶荇道,“難道,你不是嗎?”
“我也是,我當然是。”天災坐起身子,後面話要說出口了,而又遲疑了一下。
身體裡生出一些奇怪的感覺,想親,又有點退縮,一個解決躁動的事兒,莫名地變得有些慎重了。
但現在……不僅僅是躁動,卻也夾雜著奇怪的向往與欣喜。
最終,這欣喜勝過了膽怯,他熱切看著眼前人:“我能親你嗎?”
陶荇:“……”
這麽……直接嗎?
有什麽不可以呢?
陶荇大概猜出了他可能是身體上的原因才會有這樣的需求,他微微俯身:“你要怎麽親?”
“這樣就可以。”天災從被子裡伸出手,勾住面前人脖子,仰頭吻上去。
霎如清泉拂過身軀,安撫不安與躁動,乾涸與炙熱都被灌溉,絲絲清涼沁入心脾,每一處都舒適放松。
泛紅的光打在他的面上,照得他的眉眼臉頰一片緋紅,他吻得輕柔認真,可陶荇沒有他這般平靜。
陶荇看著那輕顫的睫羽,慢慢摟住他的肩,徐徐往前傾去,佔據了主導權。
坐在床上的人隨著這趨勢後倒,半靠在了床頭,陶荇傾壓在上,與他唇齒交纏。
身下人終於睜開了眼,也許是有些窒息,也許是暖氣太足,他的臉比方才更紅。
陶荇溫聲說:“好了嗎?”
“好了。”
“嗯。”他緩緩起身,把被子給他蓋好。
床上人捂了捂臉,面上不止是紅,還很燙,他又捧著心口,那跳動的心快要蹦出來了。
半晌後,心境才平複,卻難以入睡,迫不及待去看對面的人。
明明在一個房間,伸手就可以碰到的距離,可仍然讓他生出了濃濃的不舍。
這夜明明身體很舒適,但睡得不太好,以至於第二天,天災沒能起床。
白天氣溫會升高,陶荇悄悄撤去暖氣,給他換上薄被,打開窗戶通風。
晌午,沉睡的人清醒,清涼微風拂過發梢,一睜眼,就看見窗外的綠苗,房內如此沉靜安寧,而天災的心忽然悸動了下。
綠苗晃動,驚回他的思緒,飯菜的香氣湧進鼻息,門被輕輕推開,有人身沐陽光站在那裡:“醒了,起來吃飯?”
青年眼眸一亮,頓時心跳怦然。
入夜時,通訊儀嗡嗡響了好幾聲,此時兩人正坐在一張床上裹著被子下棋。
天災回頭看,眼珠轉來轉去。
陶荇道:“還是天氣預報嗎,這種消息總是很頻繁。”
“是嗎,對,就是天氣預報。”天災松口氣,他還怕總是找同個理由會露餡呢。
“不過,最近天氣怎麽樣啊?”陶荇又問。
剛放松的天災再度緊張起來,清清嗓子,有模有樣地拿起通訊儀,把那兩條訊息認真“看”了幾遍:“從上周開始,一直是晴天。”
“上周?”
“嗯。”
陶荇撫撫眉,咱就是說,上周的天氣……還用預報嗎?
對方好像也發現問題了,連忙補充:“我是說,從上周一直延續到下周,都是晴天,大晴天。”
“哦。”陶荇點頭,帶了幾分探尋目光,打量著眼前人。
訊息他已看清了,兩條消息,都是齊博士發的,從字面上就能看出對方很激動:[陶上將,天災的汙染性又出現消失情況了,這一次,消失了12個小時,12個小時哇,從昨晚11點到今天上午11點。]
[陶上將你知道汙染性消失是什麽意思嗎,就是他完全不會汙染他物,距離再近也不會,他就像個普通人類了,你到底怎麽辦到的,我知道你不方便回訊息,但你有任何發現,一定要想辦法讓我們知道。]
陶荇還是不知道為什麽啊,但是,他隱隱有個猜想。
昨晚11點,是他們擁吻過後的三小時,難道親吻可以讓他的汙染性消失?
這也不好驗證啊。
“喂。”面前人叫他,“該你下了,你在想什麽?”
陶荇回神,棋子落定:“沒什麽。”
青年微微歎氣:“我輸了,不下了。”
“那好,睡覺吧。”陶荇起身下床。
“等一下。”天災叫住他,稍許頓了頓,道,“我能再親一親你嗎?”
陶荇:“……”
“你今天身體還是有異樣?”他問。
“沒有了。”天災輕抿了一下唇,“就是想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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