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妃娘娘表情微妙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兒子,晏雲澈愣了一下,有些倉皇。
母子倆的眉眼官司,祁秋年一概不知。
功德碑建成後沒幾天,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蘇尋安帶著一幫退伍老兵出發了。
祁秋年親自出城送他們,“尋安,你此去萬事小心,你家中妻女,為兄定然替你照顧周全,等你回來的時候弟妹和小侄女保準身體健康。”
蘇尋安摸了摸心口放著的照片,也就直言了,“祁兄,我妻玲兒與大源管家的小蓮妹子很是合得來,近日想做些胭脂小生意。”
祁秋年從不虧待他們,給的錢糧夠他們用一輩子了,但他的妻子也從來不是菟絲子。
祁秋年稍微詫異了一下,這樣也好,有了自己的事業,也總好過窩在後院胡思亂想。
“弟妹要做胭脂生意的話,我這裡有幾個配方,盡管拿去,有侯府給你撐腰,也不怕在京城無立足之地。”
肖玲兒也不跟他客氣,他知道自家男人是替侯爺辦大事去了。
第46章 對策
祁秋年又叮囑了幾句,還給諸位將士們準備了一些盤纏。
臨別在即。
蘇尋安大禮跪謝,“如此,愚弟的妻女便托付於祁兄了,愚弟也自當盡心完成祁兄的囑托。”
祁秋年扶他起來,點了點自己的耳朵。
蘇尋安會意,那是讓他找機會就用電報機聯系,有電報機,他也能時常知曉妻女的消息了。
在他眼裡,沒有比這更高明的發明了。
電報機,不方便暴露,祁秋年跟蘇尋安約了個時間,每隔三天,晚上亥時準時聯絡一下。
在這之前,他們已經試用過了,十分通暢。
前腳送完蘇尋安,祁秋年第二天又送走了大司農孫老頭,還有他兒子孫禮。
“你不是還在京城上學?”祁秋年有些意外,孫禮居然也要跟著一起去北方。
孫禮也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是孫老頭老來得子了,從前沒受過苦,都是被家裡嬌寵著長大的,不識人間疾苦。
可是經過這次全民抗災,讓他看到了很多不一樣的東西,也懂得了他父親把大半輩子都耗費在了土地上的意義。
所以,他想出去看看,日後科舉,若僥幸得中,做了官,也能知曉百姓疾苦,才能不忘初心,做個好官。
“那此去一路順風。”祁秋年讓人把自己做的曲猿犁抬了出來,附帶的還有圖紙。
“孫老大人,此去北方推廣糧種,如今北方物資匱乏,犁地的牛驢可能不足,這曲猿犁了助力,可極大程度的降低開墾犁地的難度。”
大司農一輩子都跟田地打交道,一眼便看出了這曲猿犁的精妙之處。
明明跟直猿犁也沒多大的差別,可從前居然都沒有人往這個方向去改進過。
孫老頭對著祁秋年拱手,“侯爺大智,老臣也替百姓們先謝過侯爺了。”
祁秋年可不敢受他的禮,趕緊扶起了他的手臂,“此去北方艱苦,還望大司農保重身體,若是有遇到什麽困難,盡可來信侯府。”
災民們要跟著大司農的車馬一起北上返鄉,臨別的時候,他們朝著祁秋年,也朝著功德碑,深深三叩首。
自此,踏上了他們返鄉的道路。
陽光把功德碑的銀子和災民們返鄉的背影拉得老長。
或許,許久之後,他們還會再次回到這裡,但現在,他們奔著新生,步履矯健。
今年的春闈在三月,如今才二月初,京城裡就能看到不少外地來的舉子了。
祁秋年想到傅正卿給他的提醒,車馬掉頭,去了城外的工廠。
工廠的管理交給了老余,這些日子都做得不錯,平心而論,老余確實比大源管理得好。
不過,他今天過來,不是為了視察工廠的工作的。
先前他決定要開學堂,要免費提供學子的書本,以及筆墨紙硯。
可外頭最次等的黃麻紙都要一罐錢一刀,寫字還溢墨暈染。
這已經是最便宜的了,即便是京城的學子,日常練字多半都是用那黃麻紙。
祁秋年看不上黃麻紙,可是比黃麻紙好一些的紙,那價格都不便宜,若是用於學生日常使用,對他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增大了學堂的成本。
所以他提早就在工廠靠河那邊修建了一個小作坊,專門做筆墨紙硯的。
之前還只是想著供給工廠學堂裡的孩子,還有他們自己的日常使用,沒想過做生意。
但是為了能讓學堂順利開下去,面對即將到來的趕考大軍,他也得要拿出對策才行。
總不能真到某個時候,讓那些迂腐學子打他個措手不及。
作坊很小,就幾個人在裡頭忙活。
兩三個人慢條斯理地在捶打紙漿,一人半眯著眼睛打瞌睡,手上卻嫻熟地用兔毛做毛筆,還有一個在試圖給硯台雕花,最後有兩個在製墨。
看得出來,是挺閑的了。
見到祁秋年來了,忙不迭放下手裡的工作,湊過來聽候指示,表情上還有幾分忐忑。
他們這麽清閑,侯爺不會把他們辭退吧?
祁秋年看在眼裡,也不說什麽,他的日常用量,工廠的日常記錄,帳本的用量是完全足夠,還有學堂才剛開學,用量確實不高,工人們上班摸魚,他也是能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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