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閉門不出的蘇尋安也帶著妻女過來了。
“侯爺。”
“走吧,跟我上樓。”祁秋年招呼蘇尋安,“答應了要給你一個禮物的。”
蘇尋安已經想到禮物就是相片了,心裡也很激動,幸好今天穿了新衣服。
蘇肖氏也一樣,得知自己的丈夫過完年就要去建渝州府,許久都不能回來,她心裡是不舍的,但是她也知道,自家男人的心裡裝著遠大的抱負,她不能把夫君困在家裡。
但是如果有一張相片的話,還能時時看到,她也能指著照片給自己的女兒說,照片上的,就是她的父親。
三樓。
晏雲澈和晏承安兩兄弟,帶著幾日不見的戰止戈,已經在等著了,他們這會兒正在參觀三樓展示的各種照片。
有人像,有景物。遠景,近景,特寫。
酷愛作畫的晏雲澈心中頗為感慨。
原先他總覺得與實物幾乎一模一樣的照片沒有靈魂,可今日得見這些照片,才知是他自己太狹隘了。
老叟乾涸的嘴唇,臉上的愁容,孩童清澈的眼神,天真無邪的笑容,花朵上的露珠,遠山的日落雲霞。
“怎麽樣?”祁秋年剛上樓,就對上了晏雲澈的目光。
晏雲澈面帶笑意,“很好。”
若是從前他也有這麽一張照片,在寺廟修行的時候,母妃也不至於思念難捱了。
只不過……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祁秋年。
“怎麽了?”祁秋年一頭霧水。
“呵~!”
祁秋年:“......!!!???”
【剛剛佛子大人是冷笑了吧?是吧是吧???這人設是不是不太對勁?我哪裡做錯了嗎?】
晏雲澈:呵~
蘇尋安這邊,帶著妻女,又給晏雲澈和戰止戈跪下了。
當初硬闖相府救人的,還有佛子和戰將軍,他沒有機會見到,也沒有機會道謝。
如今,他們身無長物,甚至還借住在侯爺的宅子裡,唯一能表達自己謝意的,就只有一雙膝蓋了。
晏雲澈:“不必如此,起來吧。”
蘇尋安懷裡的奶娃娃咯咯笑了兩聲,氣氛重回開業的熱鬧。
祁秋年招呼他們過去坐下,“喜歡什麽風格的背景?要庭院樓閣,或者是山野樹林都可以。”
相機肯定不能抱出去,只能在屋子裡拍,為了滿足客戶的需求,他訂製了不少的背景布。
雖然看著有點假,聊勝於無嘛,就跟幾十年前的照相館差不多。
蘇尋安夫妻二人也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事情,有些無措,不知道該選什麽。
最後還是蘇尋安在庭院和草坪上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選擇了庭院。
“要是都喜歡,就都拍就行了唄。”祁秋年親自拿著相機,“你們過去,擺個造型,站著,坐著都可以,隨意一點,不要僵硬。”
夫妻二人原本感覺還好,沒有緊張,結果剛站到背景布前面,一轉身就對上了戰止戈和晏承安的灼灼目光。
他們也很好奇這個神奇的相機呢。
還不止,窗邊喝茶的佛子,視線也時不時掃過他們。
他們頓時連手都不知道該怎麽放了。
祁秋年笑得不行,“表情別這麽僵硬,拍出來不好看,你也不要在意別人的眼光,想一想開心的事情,比如……你們成婚那天?”
成婚那日......
蘇尋安十五歲考上秀才,然後就和妻子定下了婚約,但那時他和妻子並沒有見過面,婚約全是雙方父母定下來的。
嶽父是隔壁鎮的貨郎,家中條件比他好,如果他沒有功名,妻子都算是下嫁了。
後來父母相繼去世,因為守孝,婚期自然是耽誤了下來。
他想過要去退婚,怕耽誤姑娘的大好年華,但他的妻子肖玲兒卻主動找了過來。
那是他第一次與妻子見面。
肖玲兒見面就給了他一支發簪,沒多說什麽,隻道會等著他。
他那時,便下定決心,今生的妻子非她莫屬。
想到往事,蘇尋安的臉頰也帶上了幸福的笑意,目光溫柔地看著他的妻子,還有懷中的閨女。
肖玲兒被他看得臉色發紅,含羞帶怯,欲語還休 。
繈褓裡的奶娃娃也露出一個只有兩顆小米牙的笑容。
祁秋年眼前一亮,用快門記錄下了這一刻,“漂亮,這樣就剛好,再換個背景圖,你們這次坐長椅上吧,尋安左手摟著弟妹的肩膀,右手抱著孩子,很好,人生贏家就是此刻了。”
說得夫妻二人都不好意思了。
“讓我看看。”晏承安踮起腳尖,“這玻璃裡面就是剛才的畫面,太神奇了。”
祁秋年也順口解釋了兩句,“這是顯示器,很複雜,但拍照很簡單,其實是小孔成像的原理,嗯……我記得我前幾天給你的書,有一本裡面講過類似的內容,感興趣的話,可以回去再翻一翻。”
戰止戈也頗為感興趣,“給我也來兩張?”
“可以。”祁秋年給他換了個滾滾黃沙的背景,有點遺憾,“要是你能穿一身鎧甲,拍出來的效果應該能更好。”
“那下次。”戰止戈等不及了,“現在先拍一張,給父親寄送過去。”
行唄。
戰止戈剛才還笑蘇尋安緊張,這會兒自己站過去,莫名其妙的也開始緊張起來了,祁秋年讓他動起來,抓拍,戰止戈就差同手同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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