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一群人還在帳篷裡呼呼大睡,渾然不知外面圍了一圈兒的人,對著花花綠綠的帳篷,指指點點。
有普通百姓,但更多的卻是守城的官兵。
張莫倒是警惕,拉開帳篷的拉鏈先出來了。
“諸位圍在這裡是為何?”
有位看起來頗為富貴的中年男人,語氣頗為和善:“小兄弟,你們這是帳篷吧?為何從未見過這種材質的布料?還有你方才拉開的鋸齒形鏈條是什麽?”
張莫抱拳,“這是主家的帳篷,我們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至於剛才拉開的鏈條,主家說就叫拉鏈。”
中年男人若有所思,剛準備再說些什麽,一個穿著城防官兵製服的年輕人就站了出來,看樣子應當是個小官兒,不是普通的守城官兵。
“誰準許你們在此處安營扎寨的?”
語氣十分不屑,甚至還帶著幾分凶戾。
城門外從來都沒有禁止入城的百姓休息,除了他們這一隊人馬,還有其他的行商或者是百姓。
這小官不管別人,偏偏來找他們,來者不善啊。
民不與官鬥,張莫也懂這個道理,他好聲好氣地解釋:“官爺,我們主家是要進京做買賣的商人,昨日在路上耽擱了,沒趕上進城的時間,不得已才在城門外休息。”
大源也在這時候擠了進來,他頗為圓滑地拉住官兵的袖子,在他人看不到的時候,塞了一錠銀錠子過去。
“官爺,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也準備收拾東西進城了,您行個方便。”
一路上也不是沒遇到地頭蛇索要好處的,大部分都能用點小錢化解,可面前這個官兵顯然沒看上這十兩的銀錠子,不過態度倒是好了不少。
他先是招呼手底下官兵去檢查了一下馬車上的貨物,得知都是些吃的和衣服這一類的東西之後就沒了興趣。
睡得昏天黑地的祁秋年也聽到了響動,透過車窗看了一會兒,沒忍住嘖了一聲,又換了一身比較華麗的衣服。
京城,權貴聚集地,先敬羅衣後敬人。
剛準備下車,琢磨了一下,他又把昨天晏雲澈給他的佛珠戴在了手上。
“不知發生了何事?”
祁秋年的外表還是很有欺騙性的,曾經在現代養尊處優二十來年,一身的貴氣還有他本身不俗的樣貌,都讓現場的人安靜了一瞬。
為首的官兵也怕惹上權貴麾下的商人,語氣頓時和善了不少。
“你們這些帳篷來歷不明,進京之後怕是會引起百姓的不安。”他大義凜然地,“這樣吧,你們把帳篷留下,收拾東西進城去吧。”
大源和張莫面面相覷,顯然沒想到這些人的目的會是帳篷。
祁秋年卻不意外,他不在乎這幾頂帳篷,當初末世剛開始的時候,他還在國外,仗著有空間,零元購了不少好東西,就說這帳篷,空間裡至少還能拿出上萬套。
但,不在乎,不代表他喜歡這種被人欺壓的感覺。
略微思索了一下,取下手中佛珠,“官爺,帳篷事小,但沒經過……的同意,怕是不好。”
他用手指了指上面,意思就是說他在京裡也是有背景的,於是他又道:“不若官爺幫忙送個手信,讓在下問一問上面的意思。”
官兵看著他手中的佛珠,一看就不是凡物,而且還頗為眼熟,總覺得在什麽地方見過,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了。
權衡之下,他又問:“送手信?什麽地方?”
祁秋年面不改色地把昨天晏雲澈給他的地址說了出來。
幾個官兵頓時退後幾步,驚疑不定地看著面前的小商人,再看了看他手中的佛珠。
幾人打了一陣眉眼官司,為首的官兵才揮了揮手,“算了算了,這次就放過你們。”
大源和張莫眼神中都是敬佩,“公子,您說的那是什麽地方?”
祁秋年但笑不語,那是開國皇帝專門給出家的佛子修建的行宮。
官兵走了,人群散去,只剩了最開始那個中年男人。
“鄙姓王,王程,家中是做布匹生意的,不知這位公子是要進京做什麽生意?”
難怪他會對帳篷的材質感興趣了。
祁秋年知道這個王程,布匹生意遍布大江南北,更是前一代的布匹皇商,他們家有一種綢緞,專供宮裡的貴人,曾經風光無兩。
只是前幾年突然被人比下去了,還被擼了皇商的名頭,如今更是被禁止做高端綢緞了,只能做普通綢緞以及普通布料生意。
至於把王程比下去的那家綢緞莊,呵,祁秋年可熟了。
第4章 買房
那綢緞莊,說好聽點,是三皇子妃的嫁妝,但實際上,那也是為三皇子斂財的工具罷了。
俗話說得好,敵人的敵人,那就是朋友。
祁秋年笑著,“我們是南邊來的,剛進京,琢磨著想做點吃食的生意,若是順當了,日後也想發展一點別的生意,到時候還請王老板多照顧。”
兩人相視一笑,盡在不言中。
王程留了個地址,祁秋年也招呼眾人收拾東西進城。
剛才的佛珠亮了相,進城門的時候倒是十分順利,只是官兵們對他們多了幾分探究的眼神。
“公子,我們先去找客棧?”
祁秋年揮手,“勞煩張大哥先看著貨物,我帶大源去尋個住處,到時候幾位兄弟也好修整一番再返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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