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戶少了一半,錢隼只能退而求其次,把普通人的生意一起做了,但賣給普通人就不可能再賣出從前的價格了。
只能低價走量,以求把收益維持到從前的水準,否則他不好跟赫家交差。
祁秋年呵笑,“大源,你去把我們開業請的戲班子叫來,讓他們再進城走兩圈兒。”
喊了兩聲,沒聽見大源跑過來回話,這才想起大源已經出門了。
大源最近在忙著城外建廠的事情,還去災民裡招了不少的勞動力,也招了些婦女給他們做餐食。
錢和材料都不缺,工人們也願意加班加點,更何況他們還包一日三餐,餐餐都能看到肉,雖然可能就一兩片肥肉。
但這是他們從前在村裡過年都未必吃得上的夥食了。
所以廠房的雛形基本上已經有了。
而其他權貴也有樣學樣,或許也是猜到了皇帝的心思,又或者是看過祁秋年那份奇特的奏折裡以工代賑這四個字。
城外災民的勞動力廉價,他們也招了些去給莊子裡建房或者是做別的苦力,沒有肉,也能給幾個大饅頭。
再加上城門口源源不斷的熱粥,災民們動起來之後,目前的情況還在可控之中。
而在百姓心中,祁秋年這個侯爺已經有了幾分美名。
就在錢隼挖好冰窖,開始招工從凍河裡挖冰的第二天,戲班子們又敲鑼打鼓,舉著牌子在京城裡熱鬧穿堂。
第20章 募捐
百姓們又被吸引住了視線,紛紛圍了過來。
“小侯爺又要搞什麽活動了?”
店小二們又不停穿梭在人群裡解釋。
“諸位父老鄉親,你們後日帶上一坨棉花到城門口去,大坨小坨無所謂,新舊也無所謂,沒有棉花,有鴨絨鵝絨,或者羊毛也行,只要洗乾淨的都可以。”
“帶這些東西作甚?”
店小二們又解釋,“侯爺現在急缺保暖的棉花,總之,棉花也不是白拿大家的,侯爺為大家準備的報酬定然是不會讓各位父老鄉親們失望的,甚至還能終身受益。”
百姓也能想得到,祁小侯爺緊缺棉花,大概是為了城外的災民,前幾天也有人見到了小侯爺和王家布莊的當家人頻繁來往。
所以他們猜測,應該是小侯爺找王家買了布,然後現在缺填充物,他們京城周邊並不盛產棉花,大多數棉花都是邊疆那邊拉過來賣的。
總之,短時間要買足夠給災民禦寒的棉花,不容易啊,想必也是因為這樣,侯爺才想著讓大家一人捐獻一把棉花吧?
百姓們深思,一坨棉花,不拘大小,也不拘新舊,說實在的,這裡是京城,哪怕是小乞丐都能拿出一張舊棉被。
從棉被裡摳一坨棉花出來,也不影響自己取暖。
誰家都不缺這一點。
有人在人群中高聲說。
“想來侯爺也是為了做善事,咱們普通老百姓沒啥錢,也沒啥能力,就算想幫忙也沒處使勁,城外的災民,也是咱們大晉的子民,不說別的,出一把舊棉花還是可以的。”
又有人接話。
“食之禪的店小二也說了侯爺不會白要咱們的棉花,我準備把我小時候的舊棉衣拆出來。”
“算我一個,我小孫子去年冬天的繈褓也沒啥用了,被小孫子尿過不知道多少回了,家裡人也嫌棄,不如再拿熱水洗洗,送給災民,洗乾淨了也能用。”
“也算小女子一個。”
“還有我。”
……
百姓們聞聲趕來,聽完消息之後,又匆匆離去,都在琢磨自家能拿出什麽東西來幫一幫災民們。
天災已經很可憐了,現在還流離失所,馬上就要下雪了。
從前沒有人組織過這樣的行動,他們也不敢貿貿然地單獨闖入災民堆裡,如今有祁小侯爺帶頭,他們也是願意出一份力的。
在這一刻,他們甚至都沒有細想祁小侯爺到底會給他們準備什麽樣的報酬了。
消息傳到祁秋年耳朵裡來的時候,還是不免被百姓們感動了一把,善良的人還是很多的。
其實他之前想的,無非就是能收多少算多少,反正也不會有人去計數,到時候他就可以從空間裡倒騰一批棉花混在一起。
復仇是必然要做的事情,但是災民他也是真的想安置。
在末世前,他們祁家也能算得上小說裡寫的那種豪門世家了,每年都會花費不小的金額做慈善,這是他們家的傳統。
哪怕他們家現在就只剩了他一個人。
想到這,祁秋年略微惆悵了幾分,但他很快又打起了精神。
京城的初雪,剛好就在百姓們一人一兜子棉花,聚集到城門口的這一刻。
細雪不沾衣,卻帶來了寒冷,昭示著京城正式步入了冬季。
晏雲澈也在今天開壇設法,為災民祈福。
祈福的地點,就在京城的城門之上。
經幡飄動,風馬旗伴隨著雪花,隨風飄散。
晏雲澈一身如雪的僧衣,恍若與這天地間融為一體,木魚敲打的節奏和誦經的梵音,給人們帶來了安寧與祥和。
城門外的災民,三五幾人的就這麽依偎在一起,安靜地聆聽著佛子的誦經聲。
在這一刻,他們似乎沒有了饑餓,也感受不到寒冷,目光裡全是虔誠,希望災難趕緊過去。
祁秋年沒什麽宗教信仰,他從前只能說尊重他人的信仰,卻從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信仰帶給人們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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