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還像話,也活躍在災民們的面前,晏雲耀趕緊安排家丁去忙活了。
“那本侯也先去忙了,招待不周,殿下恕罪。”
晏雲耀不知道的是,聽到他和祁秋年談話的人並不多,但百姓和災民們看到的就是三皇子帶來了一大幫的家丁,和祁侯爺討論了半天,最後卻做了七八歲幼童都能做的燒水的工作。
一時之間,這印象分又大打折扣。
祁秋年忙活了一陣,安排妥當之後,就去找晏雲澈了。
晏雲澈也沒回府,在城門外的馬車上休息。
“佛子大人。”祁秋年探進去一個腦袋,見他閉著眼睛在打坐,“是累到了吧?累到了就回府休息吧,這邊沒啥大事,我能處理得過來。”
閉目養神的晏雲澈睜開眼,“侯爺不回去?”
在他的見聞裡,即便有什麽重大事件,賑災也好,或者別的什麽事情,都是上頭的人揮斥方遒,讓底下的人去忙活,他沒見過祁秋年這樣的,
明明是個侯爺,卻活躍在災民群裡,偶爾還去幫忙搭把手,給老婦人穿針,給搭棚子的民夫遞錘子。
而且,他今天一整天都沒有在祁秋年心裡聽到什麽累,或者別的什麽不滿的情緒,滿心想的都是要如何把這個事情順利進行下去。
這人也屬實有些奇怪了,天下商人皆愛財,祁秋年也不例外,可他卻又願意為了災民如此慷慨。
祁秋年笑著,“大家也沒有這樣的工作經驗,我總要在這裡看著才能放心,萬一發生意外情況,我也能及時處理。”
晏雲澈頷首,對他行了個佛禮,“貧僧替災民謝過侯爺。”
“你都替他們謝多少回了?咱倆這關系,也就別客氣了。”祁秋年順道就坐他身邊去了,又用肩膀撞了撞他的肩膀。
“誒,我說,我的佛子大人,你們自稱就只能是貧僧嗎?”
他的話題實在是太跳脫了,晏雲澈一時之間都沒有反應過來,甚至都忘記了自己並不喜歡他人靠得這麽近。
祁秋年繼續說,“每次聽你說貧僧,我總覺得出戲,額……就是十分有違和感。”
“老衲?”
冷不丁地,祁秋年像是聽到一個地獄級別的冷笑話,笑得他直不起腰,整個人都快蹭到晏雲澈身上去了。
“晏雲澈,悟心大法師,七皇子殿下,你今年幾歲啊?自稱老衲?那你還不如自稱貧僧呢。”
歡樂得有些忘形,居然直呼姓名,但他自己並沒有意識到。
好在晏雲澈向來淡然,並不在意他人對自己的稱呼,至少,他並不在意祁秋年對他直呼姓名。
他面不改色地,“老衲今年二十有二。”
“噗~!”祁秋年又笑得不行,“你比我還小一歲多呢。”
要算上上輩子那幾年,還不止小一歲呢。
[22歲,放後世,也就是大學畢業的年紀,這個年紀自稱老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晏雲澈聽著他略顯猖狂的笑聲和心裡又隻讀到一半的心裡話,無奈搖頭。
這人的秘密太多,卻也很難讓人產生反感的情緒。
等到祁秋年笑夠了,晏雲澈這才又開口問了個問題。
“你給百姓準備的酬謝到底是什麽?”
他也好奇。
祁秋年倒是忙忘了,“你還沒去看呢?”
他借著從懷裡荷包掏的動作,從空間裡拿了一小塊硝石出來,“認得這個嗎?”
“芒硝製成的硝石,藥房裡有,可降火消腫,潤燥通便。”
祁秋年點點頭,“確實是硝石。”
下一刻,他拿起馬車裡的茶壺,往杯子裡倒裡一杯水,把硝石扔了進去。
“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晏雲耀的瞳孔幾乎是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的震顫,他此刻可以理解那幕布後面的驚呼聲了。
不可思議。
茶壺裡的茶水已經涼了,即便是冬日,這不可能在這麽快的速度內結出冰晶,而此刻他卻親眼見證了一杯茶水變成冰坨子的過程。
是硝石,如此廉價的東西卻有如此大的作用。
他抬眼看著祁秋年,真是個奇妙的人。
而前段時間食之禪源源不斷贈送的冰塊的來歷,此刻也明了了。
難怪,有那麽多人都查不到祁秋年的冰塊是從何而來,卻沒想到人家居然可以自己把水變成冰。
“怎麽樣?神奇吧?”祁秋年洋洋得意,“用硝石,就可以把水變成冰,而且硝石還能反覆使用,只不過有個弊端,硝石做出來的冰塊不能直接食用,得用其他器皿隔開,這些都跟百姓說清楚了。”
“確實是終身受益,惠及後人。”
祁秋年的嘴角揚得更高了,從前還有人說高級貴賓送冰活動,哪怕充值一萬兩,那也是虧本的,說他傻。
現在看呢?
到明年,冰塊將是最不值錢的消暑之物了。
【就是不知道這個消息被赫家知道後會如何,呵呵。
我還等著看好戲呢,聽說錢隼又挖了幾個大冰窖,又招了好多人挖冰,等這個消息傳到錢隼耳朵裡的時候,希望他們不要覺得白忙活了一場。
不,不會白忙活。
現在城外還缺大冰塊坐冰屋呢。
嘻嘻。】
祁秋年心中的狡黠沒能瞞得過晏雲澈,但他不打算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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