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像祁秋年這麽平易近人的侯爺,或許是因為這位侯爺是商賈出身的原因?
而且這侯爺也不是那種文縐縐,罵人他都聽不懂的那種。
祁秋年的態度,讓劉猛不由得心生好感,當然了,這個好感只是想交朋友的那種好感。
他身邊雖然有個衛文,但衛文也只能在小事情上幫他動一下腦子,畢竟衛文同樣出身鄉野,他的見識,就造就了他的能力。
比起侯爺,要差很遠,他們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東西。
祁秋年這邊,自然也是有心想要結交的。
之前覺得這劉猛腦子不太好使,方便他們拿捏,但是劉猛身邊有了個衛文,這衛文暫時還看不出有多高的計謀才智,但是應該比劉猛這個純粹的莽夫要好得多。
既然如此,他們的關系就不能是拿捏了,應該是合作關系。
祁秋年又琢磨了一下,“等這次軍餉的事情解決了之後,怕是他們又要從士兵身上做手腳了。”
這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情,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這句話用在李國公身上也正合適。
從前,這李家軍在北方做土皇帝,沒人能管得了他們,即便是周圍幾個州府的太守,都得要給他們三分薄面。
如今,祁秋年和晏雲澈來了,剛到北宜,就殺了他們李家人不說。
如今,陛下又另派了一個外人過來做守將。
那李家軍有脾氣也很正常。
在加上,晏雲澈這個安北王的封號,已經足夠說明很多問題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北方幾個州府,日後都會是晏雲澈的封地。
李國公不管有沒有謀反的心,都不會允許晏雲澈在北方發展起來的。
目前,他們還沒動手,是因為他們小打小鬧,做生意,修路,都不是大問題,這都是跟著國家政策在行動呢。
但他們要是有了別的動作,威脅到李家軍了,那李公國必然比他們還更先動手。
如今,這時局,是真的開始複雜起來了。
在不久之後,祁秋年今天的揣測,便是一語成讖。
劉猛的奏折,送到京城之後,陛下在早朝上大發雷霆。
之前宣李國公進京問罪,陛下就找了理由,將李國公留在京城。
當然了,李國公肯定是想要回北方來的,畢竟這才是他的天地。
估摸著,他原本也想借此機會,就說北方的軍中政務無人打理,他就剛好有理由可以回北方坐鎮了。
可沒想到劉猛如此直接,居然到陛下面前告狀,說李家軍那邊不給他發軍餉。
劉猛的奏折應該是衛文潤色過的,應該也是去其他州府打探過了,其他州府的將士,軍餉都是如數下發下去的。
這下可就捅了婁子了,其他周邊的幾個州府也都是李家的人在駐守,李家人就能準時收到軍餉,這北宜剛換了將領,就排外,不給人軍餉了。
那李國公說是軍務無人打理,所以才沒辦法及時給北宜送軍餉,可其他州府又是怎麽一回事呢?
陛下大發雷霆,“若是你們李家軍,瑣事都需要你國公爺手把手親自去打理,就連發放軍餉這種小事情,都需要你親自過目的話,那李家軍的內政怕是要重新調整了。”
陛下這話說的就有些嚴厲了,直白一點,就是說如果李國公的內政如果不能打理,他就要派人去打理了。
軍營當中,當然也不全是武將,也會有管理軍營內政的,也就是俗稱的後勤部門。
像是發放軍餉,一直都是軍隊後勤的事情。
這李國公不在北方,那後勤連軍餉都不給人家發了,要麽是沒能力,要麽就是故意為難劉猛這個外來的將領。
無論李國公怎麽解釋,這罪名都得按在他身上了。
而他想要回北方的想法,又再次落空。
這事情鬧了一場,北宜這邊,劉猛也如數收到了軍餉。
之前他們還在猜測,那李家會不會給他們送一些邊角料的糧食,或者啥的次品,但仔細檢查了一番,發現都是符合規製的,沒有以次充好。
這消息,劉猛又來和祁秋年透了個氣兒。
祁秋年若有所思,“他們在這個節骨眼上,確實不至於在軍餉上動手腳了,如果再敢動手腳,咱們再報一個奏折上去,那到時候李國功又得吃不了兜著走了,咱們就等他下一周是要幹什麽吧?”
李國公的下一招還挺聰明,居然直接送來了軍令,說軍隊需要整頓,重新調派士兵。
這權力確實是屬於李國公的,畢竟這李家軍都歸他調派。
然後用著這個名義,將半數北宜的守軍都給調走了。
李猛一下子就急了,北宜本來就隻三千多個守軍,這突然被調走一半,就還剩一千五百個人了。
一千五百個人,要如何守護一個州府呢?
那邊給的理由也很冠冕堂皇,“劉將軍放心,這批將士只是暫時抽調,過些日子,會重新派人過來的,人數絕對不會少。”
那邊剛把人帶走,這消息後腳就從劉猛這裡傳到了祁秋年的耳朵裡。
祁秋年大概猜到了李國公的計策,“既然數量不會少,那恐怕是士兵身上有問題了。”
劉猛滿目凝重,“這北宜李家軍,本就是這弱兵,都是沒有上過戰場的,還能如何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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