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著疑惑,緩緩跪下,“臣接旨。”
緊跟著,屋子裡的其他大晉人也都跪下了。
蠻夷使臣,以完顏鶴為首的,全部都退到了一邊,微微俯身,以表尊重。
祁秋年有陛下親口批準了可以不用下跪,他自己就沒有跪下,晏雲澈這個未來的國師,自然也有見皇上不跪的特權。
這情況,大晉的人,心裡多少都是有數的,但是在蠻夷人眼中,就覺得不太對勁。
安北王,是皇子,不跪聖旨,他們能理解,但是祁秋年,不過是區區一個男爵罷了,為什麽也能不跪?
宣旨的是陛下的親兵。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西南邊境,彈丸之國,在談判時傷了我方使臣,甚至大放厥詞,且還偷取我大晉的糧食……特此,讓李國公率兵攻十萬,攜天雷火。藥,去踏破那方小國,即日點兵出發。”
嗡~
在場,所有人的腦子都懵了。
祁秋年也有點兒懵。
前幾天,他還在和晏雲澈商量,如果不能把戰家派過來,那就有可能是把李國公調走。
可是這西南那邊,怎麽又突然打起來了?
這到底是陛下的計策?還是刻意把人調走?
李國公也在奇怪,九皇子,他外甥,就在西南那邊任職太守。
但是他這個外甥太慫了,意識到他這個舅舅的想法之後,居然很久不跟他通信了。
他姐姐,靜妃,同樣也龜縮住了。
可現在西南那邊突然亂起來了。
他長居北方,對西南那邊並不了解。
但是有了火藥的震懾,那邊為什麽還敢輕易對大晉的使臣動手?還敢挑起戰爭?
再則,北方離西南有千裡之遙,陛下為何會在北方調兵?
另外,為什麽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把他調走?
這所有的問題打下來,李國公腦子都在嗡嗡作響。
但是這聖旨,落到蠻夷人的耳中又是不一樣了。
西南那邊雖然是邊陲小國,只是因為傷了談判的使臣,大晉居然就要派兵十萬,去攻打那小國。
這難不成是給他們草原的下馬威?
而且,他們草原兵強馬壯,尚且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跟大晉真的鬧起來,那邊陲小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居然有這個膽量?
現場所有的心聲,全部落入晏雲澈的耳朵裡。
不由得想,他父皇確實是了不得,居然一道聖旨,拿捏好幾方。
怕是算準了今天才送來聖旨吧。
陛下親兵還是有些威嚴與傲氣的,“李國公還不接旨?”
李國公由於,“非是臣不願意接旨,只是那西南離北方千裡之遙,陛下為何會選臣點兵前往?”
“國公爺這是要陛下給您一個解釋?”
李國公垂頭,斂去眼中的算計,“臣不敢。”
親兵哼了一聲,“陛下早就料到國公會有疑慮,便讓下官給您帶了幾句話。”
李國公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親兵繼續說,“那西南邊陲州府,是九皇子的任職太守的對方,這兩年,九皇子與西南小國的關系本就十分僵硬,這次談判時,更是鬧起來了,那方原是要傷了九皇子,被我方使臣擋了刀,而後,那邊又劫持了九皇子,而西南那邊前些年還算老實,駐軍疏忽訓練,根本不敵。”
說到這裡,親兵又溫聲提醒了他兩句。
“之前不敵,是因為那西南小國用了不知道什麽藥粉,使得我軍將士產生幻覺,上吐下瀉,此次派出國公爺,一來是國公爺有作戰經驗,二來,那九皇子是國公爺的外甥,還請您親自去營救。”
李國公還有些疑惑。
親兵又說了,“那九殿下此次參與考核,最終結果如何,國公爺心裡也清楚,九殿下非上上之選,此次讓您率兵十萬去西南,亦有讓九皇子日後駐守西南的意思。”
李國公眼前一亮,雖然他這個外甥沒什麽用,但始終不可能背叛他,是他的人。
如果以後他起事,西南,北方,可以雙方夾擊。
屆時,再讓八皇子上位。
還有一點,便是軍餉。
他北方邊軍,二十多,將近三十萬大軍,養活這麽多人可不容易,特別是陛下忌憚他之後,糧草更是縮水了。
如果能送到西南,也能減輕一點北方邊軍的壓力了。
至於陛下讓他把兵力派到西南,可能是想分化他的兵力?
可那九皇子始終是他外甥,如果他出事了,九皇子自己也落不到好,甚至還要連累他自己的母妃。
他相信,那九皇子即便是愚蠢,也不會背叛李家。
李國公心思百折千回。
親兵:“國公爺是否還有疑慮?”
李國公略微琢磨了一下,“那天雷?”
親兵:“會有陛下親兵,親自攜帶上千枚天雷,隨國公爺一同出發。”
李國公這才松了一口氣。
雖然他十分垂涎那黑。火。藥,但他也不是傻子。
盡管他這幾年明面上並沒有什麽行動,但陛下忌憚他,已經不是秘密了,如果陛下說直接把天雷交給他,他才更要懷疑這是一個陰謀。
至於是陛下的親兵親自運送天雷,他也不慌。
上千枚,他總能找到機會,哪怕是弄出一枚,他也要想辦法把這天雷研究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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