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點點頭,“華伴伴休息一會兒吧。”
華公公心底熨帖,皇帝待他好,是有自小就伺候在身邊的情誼,但這小侯爺不同,他從前只是略微提點過兩句,這小侯爺是個記恩的。
祁秋年用車上的熱水給老皇帝起了一壺茶,“陛下,這車馬上就要啟動了,臣也算不負所望,做到了帶您一日領略京城到北宜的風光。”
老皇帝目光慈愛,看著排隊上車的百姓。
先上了陛下這一行人,然後是臣子,最後還有那些玩得不亦樂乎的工人們,除此之外,老皇帝還帶了一隊親衛,分散在各個車廂裡。
就連這貴賓車廂都騰了一個出來,一個小包間,放了十個侍衛擠在一起。
這一點,祁秋年確實是忽略了,別說老皇帝了,那些身份稍微高一點兒的,什麽公主皇子,郡王親王,甚至是世子,高門小姐,出門都得帶一堆人。
其他人能安排到其他車廂,近身伺候的,還有侍衛,還是得安排在身邊才行。
不過老皇帝這做法,倒也給了他思路,這貴賓車廂,擠一擠,放十來個人也是可行的,給錢就行。
包間裡有個小床,帶個丫鬟小廝,隨身伺候,應該也夠了。
火車嗚嗚嗚,噪音有點兒大,但絲毫不減初次乘車人的熱情。
就連老皇帝和晏承安也是這樣的,兩人都坐在窗邊,望著窗外不停倒退的風景,心中是無限的感慨。
特別是老皇帝,這祁秋年才來大晉沒幾年呢,大晉就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先是糧食,高產量糧種,配合雜交水稻,讓百姓不再餓肚子,還有那些豐富了百姓餐桌的蔬果。
再是書寫用紙,印刷術,讓更多的普通人能讀得起書。
後是興修水利,無償貢獻出水泥的配方,還給他們指了明路,讓商人出錢,國庫用最少的錢,把路修好了。
還有些七七八八的小東西,相機,玻璃,眼鏡,紡織機,縫紉機,自行車,辦學,電力,等等。
別看這些不起眼,卻實打實的潛移默化地改變了百姓的生活。
老皇帝轉過頭,眼神略有些炙熱地盯著祁秋年。
祁秋年有點兒頭皮發麻,“怎?怎了?是臣前幾天的策劃案有什麽不妥當的嗎?”
策劃案是說全國修鐵路的事情。
從人力這一方面,祁秋年提議士兵們可以抽調一部分出來修鐵路,采鐵礦,如此一來,省下來的軍餉,可以用於修鐵路的工錢,一舉兩得。
如今大概率上沒有戰爭,邊關也用不到那麽多的將士駐守。
到時候再聘用一些民夫,還有每年冬季的傜役,人力這方便基本上就解決了。
然後選址,祁秋年的提議是先修軍事要塞,就跟這北宜到京城一樣,如果有戰爭,這鐵路的戰略價值遠高於經濟價值。
其次再是經濟要塞,先通發達州府的鐵路,有錢人多,也願意消費。
至於錢,還是老辦法,去薅羊毛唄。
鐵路總歸是要盈利的,可以讓商人們入股。
還有一點,關於礦脈的消息,祁秋年提供了不少礦脈的特征,只要肯花心思,不論是鐵礦還是煤礦,應該都能再找到不少的。
老皇帝搖搖頭,“秋年的策劃案很好,朕只是在想,你究竟是從哪裡來的。”
祁秋年心肝都緊了緊,“陛下,臣確實是來自海外。”
晏承安知道一些,“父皇,祁哥給兒臣的書裡就描述過海外的情況,改日兒臣整理過後,給您過目。”
晏雲澈倒是沒有說話,如今他家年年展現出來的能力和價值,即便是他來歷不明,父皇也不會動他。
果然,老皇帝笑了笑,“不管秋年來自何方,總歸受益的是大晉,還請秋年不忘初心才好。”
祁秋年放松下來,“當然啦。”
他真情實意的,“臣還要在大晉度過余生,還要和阿澈相知相守一輩子,您也知道,臣不是一個能吃苦的性子,不說什麽大義凜然的話,臣即便是想要自己的生活過得驕奢安逸,也會為此努力的。”
這話說得實誠,老皇帝哈哈大笑。
一路說說笑笑,其間祁秋年還跟晏雲澈去看了皇后娘娘和瀟妃娘娘,都說宮裡的女人沒有真正的友誼,但現在看著,皇后娘娘和瀟妃娘娘倒是相處得不錯。
二皇子晏雲景也在,身邊陪同的是傅正卿的兒子孫子,幾個人有說有笑的。
戰老爺子和老夫人,也在兒媳的陪同下,喜笑顏開的。
還有那些被老皇帝欽點的隨行大臣們,不光討論得熱火朝天,時不時還記錄幾筆,拉著曲子博,問東問西的。
顯然,這一門新的學問,讓他們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一路歡聲笑語,傍晚的時候就到了北宜城外。
剛走出火車站,便是巍峨的城牆。
祁秋年給他們安排了觀光車,雖然是人力的,但坐在車上,就能領略北宜的風光。
守城的將士目不斜視,站姿挺拔,車架剛到城門口,便是震天動地的山呼萬歲。
老皇帝這一生不知道被多少人跪拜過,但此刻依舊有一種熱淚盈眶的感覺。
心緒是有些激動了。
進了城,又是另外一種風光。
極具風格的紅磚小樓,筆直交錯的水泥路,乾淨整潔,沒有任何的垃圾髒汙,路旁還有修剪整齊的綠化帶,每隔一段道路,旁邊還有高矗的路燈,路燈旁邊還有道路指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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