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著“我沒死呀”的李總,胸口出現一個血窟窿,剛才沒戳破他皮膚的鬼手,穿破了他的胸膛。
李總額頭青筋暴起,不敢置信地低頭看向那隻鬼手時,一股股濃稠的鮮血從他嘴裡溢出。
編劇驚恐地抱住腦袋大叫了起來,“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
他打開了開口,人群中頓時尖叫聲四起。
凌長夜眼裡暗光流轉,轉頭看向湖面。
站在湖邊的導演聽到動靜,也看向了湖面。
夏白從水裡冒出頭,濕漉漉的頭髮彎曲地貼在臉上,沾水的皮膚在陽光下閃著晶瑩的光,呆呆的樣子像一個剛遊上岸,不諳世事的小人魚,他微微歪著頭,問:“導演,你想拍一部真實的電影嗎?”
導演怔怔地看著陽光下的人,如果換個場景,他一定把鏡頭對準他,可在驚叫連連的背景下,他隻覺得腳底發寒,陰冷的湖水蔓延到了腳底一般。
郭洋也從湖水中冒了出來,捂著自己肩頭的傷,大喊:“要真實就真實到底啊,怎麽只有女演員和幾個窮小子死的真實,他們就不要求真實了呢,雙標會影響電影的質量,怎麽對得起導演的雄心壯志?”
“鏡頭都準備好了。”郭洋向四周掃了一圈,笑著說:“我們來助力導演的夢想吧。”
他們身後又浮出兩個濕淋淋的女鬼,她們身形僵硬,每走一步,鮮血就會從她們身上滾落,走上岸時已經成了血淋淋的看不清臉的一團。
“好疼。”
“還我血。”
導演驚恐地睜大眼睛,小肚子打著顫轉了一圈,連走都抬不起腳。
他腳底那股寒意變成了實質性的鮮血,鮮血順著他的腳向上攀爬,轉瞬間淹沒腐蝕了他。
兩個女鬼穿過他衝向前方的人群。
馬同峰最後一個從湖裡出來,目不轉睛地看著女鬼的復仇,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看得格外認真。
接下來的事,他們前面看過來,女鬼復仇,但這次看得爽快多了。
他們安靜又認真地看著,是對這一場鮮血勾勒的電影的尊重。
海島上慘叫連連,他們身後的湖邊光點閃閃,當慘叫聲逐漸息滅,光點也凝成了一條路的樣子。
郭洋:“我們可以離開了。”
夏白:“我們先回電影世界一趟,服務員還在那裡,她不一定知道要順著光路出去。”
馬同峰很讚成,“我們回去一趟吧。”
郭洋看了看站在遠處的凌長夜和二娃,說:“我跟你們一起去。”
在遊向湖底之前,夏白回頭看了一眼,三個女鬼正向這邊看。
他什麽都沒說,潛入湖底。
冰涼的湖水沒過臉頰,夏白在清澈的湖底想到了楚雪林。
不知道現實世界有沒有一個叫夏飛的女孩,有沒有過她們這樣一群人。
每個人都苦苦掙扎在泥沼裡,有一天有個導演跟天神一樣降臨,伸手把她們拉出泥沼,說要讓她們拍電影,成為電視上那些光鮮亮麗的演員。
她們傾其所有,不僅是砸鍋賣鐵,斷掉後路,甚至是失去唯一一份愛,跟他來到這樣一個私人小島上。
導演問她們能吃苦嗎?
那是她們的專長。
她們彎腰低頭,她們坦胸露乳,她們披著血糊糊的東西,在烈日下滿島跑時一定滿懷希望。
她們不知道這部在她們心裡耀眼偉大的電影,只是幾個人變態欲望的滿足,她們的夢想和生命只是他們的遊戲,夢想之地是墓地。
她們的死亡,不過是一場被吐槽的爛俗電影。
還不止於此,她們死後都不得掙脫,被困在一個虛假的電影裡,一遍遍重複被傷害,一遍遍重複死亡,一遍遍被人觀看,連報仇都是笑話,日漸瘋癲。
夏白閉了閉眼,努力向著有光的地方遊去。
回到電影世界,他們沒有找到服務員。
郭洋說:“她應該離開遊戲了,二娃都知道順著光路走出去,她肯定也知道。”
電影世界這邊的湖上同樣有一條光路。
郭洋說:“我們快點走吧,別等路消失了。”
找服務員花了些時間,怕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夏白點頭,走向光路。
走了幾步,他若有所覺地回頭,看到馬同峰還站在原地,沒有要上來的意思。
“夏白。”他笑得特別輕松,“你們走吧,我不走了,我要留在這個世界陪家秀。”
“你胡說什麽老馬!”郭洋冷聲道:“外面才是我們真實的世界!快點,路就要消失了!”
馬同峰轉頭,“我不喜歡外面那個世界。”
夏白沒有勸他回到真實的世界,哪個世界,哪個地方都是“彼之蜜糖我之□□”,如果他想留在這裡,就留在這裡。
他早就察覺到他沒有活著回去的想法了。
但是郭洋不是這麽想的,他風一般地跑向老馬,扛起老馬就向外跑,“夏白你快跟上啊!”
夏白:“……”
他非常聽話地跟上,走進了那條光路。
【恭喜您撿屍人夏白,成功解鎖和諧電影院地圖。】
【遊戲核算中,請稍等。】
【撿屍人夏白本地圖獲得獎勵和成就如下:】
【遊戲道具[和諧抓手]:不惜鮮血淋漓也要衝破空間的抓手,可助您跨空間取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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