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延和藺祥同時伸長脖子,像兩隻好奇的傻貓,“哪樣啊?”
楊眉:“那時候我和隊長剛從泉廣市那個大型地圖骨科醫院出來,隊長在遊戲裡被惡魔醫生肢解了,遊戲關閉時,他的碎屍散落在一堆屍山血海裡,是夏白把隊長拚接好的。”
花昊明:“找到答案了。就得這樣,要不是這樣,夏白還不會一見鍾情。”
“……”
真相了的感覺。
夏白努力地為自己說話,“我後來又喜歡上了隊長的人的。”
花昊明:“別解釋了,你的解釋裡透著心虛。”
“……”
好在他們兩點就要準備出發去掃墓了,要不然再被質疑幾個小時,夏白會懷疑自己對隊長純潔的愛。
楊眉問夏白:“你不去嗎?你是最應該去的啊。”
夏白:“隊長四點來接我。”
“……”
猝不及防又吃了一口狗糧,他們算什麽啊,和那些討人嫌的人一起被打發的無關緊要的人,夏白才是最重要的,要單獨特意帶過去的人。
三點掃墓時是什麽樣的場景,夏白不知道。
他只知道凌長夜帶他去山腳下時,這裡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天色將黑未黑,暮色沉沉,一片寧靜。
凌長夜拉著夏白的手,帶他向山上走。
夏白看了看凌長夜在暮色裡好像更帥了點的臉,問他:“隊長,你還是不相信爸爸走了嗎?”
“我只是在爸爸消失的前一年不相信,後來不是不相信他死了,只是在調查他的突然失蹤。”他轉頭看向夏白:“你說,真的會有人一點痕跡不留地從這個世上消失嗎?”
聽他這麽問,夏白就知道他這幾年沒找到一點爸爸失蹤的線索,他還是說:“不會,一定會留下痕跡的。”
“如果現在找不到痕跡,一定是有什麽原因。”
凌長夜“嗯”了一聲,“我也相信會有痕跡的。”
兩人說著話,走到半山腰上,看到了一路白色的鮮花,菊花和百合的香氣混在暮色裡,為冬日的寒山送來了春秋幽香。
一路白花相伴,盡頭就是墓地。
凌長夜感受到夏白的手有些緊繃,對他說:“不用那麽嚴肅,這裡沒有爸爸的屍體,他不在這裡,這裡只是活人念想的地方。”
夏白沒有一點放松,身體依然僵硬,直直地看著墓碑上的照片。
夏白最近一次見照片上這張臉,是他在進遊戲的前兩天。
他夜裡給家裡的喜神通風,把他們搬出來和他一起曬月亮。
就在這次曬月亮不久前,夏白還把他們畫到了家譜裡,仔細地描摹他們的臉。
那時他沒有好好學過畫畫,只能說畫的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看不出有多像,但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仔細打量的那幾張臉。
後來,他們就消失了。
後來,他就進遊戲找他們了。
他一直沒找到,還讓很多人幫他找。
當那些人問他,他要找的是什麽人時,他每次都說是他們家的喜神。
他沒有說謊。
夏白自有記憶起,家裡就有喜神了。
他先是看到了那些屍體,問爺爺這是什麽。
爺爺當時是這麽說的:“他們是喜神,喜神啊,就是我們趕屍匠趕的屍。不是跟你說過了嗎,爺爺年輕時是個趕屍匠,趕了好多屍,這幾個是無家可歸的,爺爺就把他們留下了,給他們一個家。”
夏白點頭,“給他們一個家,我們就是他們的家人嗎?”
爺爺開心地笑了,“對,我們就是他們的家人,落葉歸根,他們也有家了。”
從那時開始,夏白就把他們當家人了。時不時地帶他們出來痛通風,說說話。
爺爺說他們的院子是他千挑萬選的風水寶地,所以這些喜神們不會腐敗,所以他們一直是他第一次見到的樣子,其中一個就和墓碑上照片裡的人一樣。
一模一樣。
夏白腦袋裡一陣轟隆隆。
凌長夜的爸爸是七八年前失蹤的,爺爺年輕時趕屍時,至少三四十年前的事了,怎麽會趕到凌長夜的爸爸?
是了,後來他們發現爺爺其實是個很厲害的玩家,能鎮屍會馭屍,他們家那些喜神是爺爺從遊戲裡帶出來的,所以才能長年不腐,所以才在遊戲靠近時,被遊戲吸回了遊戲世界。
可是也不對,他從十二歲時,也就是七年前就看到那些喜神了,遊管局第一次發現遊戲異常是三年前。
這是他之前一直忽略,沒有去確認的遊戲時間問題。
難道遊戲早在七年前就降臨了?
那時凌長夜的爸爸消失,其實是被卷了遊戲裡?只有被卷進了遊戲裡,才會在這個世界上消失的沒有痕跡。
那爺爺從遊戲世界裡帶出來的,不是npc而是死在遊戲裡的玩家,爺爺的技能不就和他的技能差不多了嗎?有那麽巧嗎?
到底是怎麽回事?
夏白一點點蹲下來。
拉著他的手的凌長夜又把他抱了起來,抱在懷裡問他:“夏白,怎麽回事?別緊張,告訴我。”
夏白怔怔地指著墓碑上的照片,“隊長,你還記得我在找我家喜神嗎?那,爸爸,和我家的一個喜神長得一模一樣,我覺得不對,有什麽,一定有什麽。”
“別急。”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