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你們再別來了!”
被趕出來的四人都有些怔愣,尤其是喬佑霖。
“怎麽會呢?應該沒錯啊。”他連說了三遍“怎麽會”。
在掉吊腳樓推出這個猜測時,他們真的以為找到了核心線索。
凌長夜最快恢復成平淡的模樣,“應該一點了,先去吃飯,和其他玩家再梳理一遍線索。”
這時候,夏白、藺祥和井延也剛被趕出來沒沒多久。
兩波失敗的人在村長家碰頭,在村長陰陽怪氣的話語中沉默吃飯,活像是在村長家蹭吃蹭喝的無用遠遠遠房親戚。
吃完午飯,他們厚著臉皮又打包了一份。
這一份是給還在吊腳樓裡看護病人的尤月的。
尤月正面無表情地坐在吊腳樓下,拿著一個木棍翻戳一個螞蟻窩,聽到腳步聲,抬起頭,平靜地說:“蘇茂沒撐住,死了。”
“怎麽會?!”藺祥驚訝地說:“我走之前他不是好多了嗎?”
喬佑霖抓住頭髮,痛苦地說:“我們那個推測果然是錯的,根本不是說出另一個人誣陷別人的事就能破咒,完了,我們走錯路了,我們暴露了。”
藺祥說:“可是,他確實看上去清醒了很多啊。”
“可能是回光返照,他承認了自己的罪行後,就相當於做實了詛咒的事,詛咒完全成立了,他就徹底死了。”喬佑霖說:“幸好劉福沒做沒說,要不然他也死了,我們一定會被村長趕出去。”
凌長夜看向尤月:“具體是什麽情況?”
尤月一如既往地低著頭,“你們上去看看吧。”
看到蘇茂和他躺著的那張床時,陶寶寶捂著嘴跑出去吐了。
很明顯,從碎裂的繃帶可以看出,蘇茂發狂了,把捆綁他的繃帶都掙斷了,又開始瘋狂地在他身上抓撓,他身上僅剩的東西,和床上、地板上堆積的如同頭屑的東西,以及牆上的血人印可以看出,他抓得有多狠。
他把好多血管都抓破了。
這個不算大的杉木房間,遍布鮮血和皮肉,如一個血腥地獄。
“齊彥呢?”井延問。
夏白站在齊彥身邊,說:“他還活著,但呼吸微弱,應該撐不了多久了。”
陶寶寶吐完後,扶著牆一點點坐下了。喬佑霖也頹喪地靠到了牆上。房間裡再也沒人說話。
他們之前都太自信了,別說通關,他們甚至想過提前通關,對自己的推測也深信不疑,以為他們加起來去過那麽多副本,這個村莊副本的套路逃不出他們的想象。
遊戲狠狠給了他們慘痛的血淋淋的一巴掌。
凌長夜用濕紙巾擦了擦手,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瓶香水,在窗口處噴了幾下。很神奇地,房間裡的血腥氣就少了非常多,像是被分解了,變成了清新提神的草木香氣。
他說:“我們來一點點梳理。”
壓抑窒息的血腥氣變成清新的山野氣息後,玩家們胸中的窒悶也少了很多,又見他這麽淡定,慢慢從頹喪中緩過來。
“劉福說他沒誣陷過薛麗谷,這是真還是假?”
“是真的。”井延說,這時候他也不隱藏自己的能力了,“我們那邊的李桂也說她沒有誣陷過薛麗谷,我用技能檢測過,確認她沒說謊。”
凌長夜:“劉福他們說,薛麗谷才是害人的草鬼婆,害了他們村子,這是真是假?”
“這一點我不能確定,沒檢測到。”井延如實說:“李桂也提到了這一點,在那個語境下,我感覺她不像是在說謊。”
陶寶寶用剛吐完沙啞的嗓音支持了這一點,“劉福和他老婆也不像是在說謊,那時他們對符姐姐的詛咒深信不疑,他們迫切地想破除詛咒,不敢說假話才對。”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
一開始進村時,村長提到怪病時就說,村民以為這是詛咒所致。
他們給這怪病歸因為兩點,一是詛咒,二是中蠱。村民說是詛咒,他們就偏向於中蠱,在藺祥的淨化技能使用中,他們排除了中蠱,鎖定了詛咒。
齊彥和蘇茂的患病也證實了這就是某種和人生經歷綁定的詛咒,很符合遊戲一向的玩法。
如果是詛咒,他們習慣性地認為,是村民做了什麽針對主角的壞事,才會被主角報復性地詛咒。他們自己認為是詛咒,也側面證明了這一點,他們可能是心虛。
蘇茂的訴說,直接證實了,就是做了非常惡劣的壞事,才會被詛咒,而且詛咒更具體地和汙蔑有關。
接著,他們根據蘇茂的好轉,推測出說出另一個人做的汙蔑別人的、被詛咒的事,詛咒就會被打破。
現在,顯然,他們的推理出現了問題。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符雨情:“我們按照邏輯順序鏈倒退,先從最後最新的推論檢查,說出另一個人被詛咒的事真的會打破詛咒嗎?”
“不。”凌長夜說:“我們應該先確認最核心的一點,薛麗谷以前是不是真的是個害人的草鬼婆,不確認這一點,其他都是空中樓閣。”
喬佑霖:“我們不是已經確認了嗎?井延說李桂沒有說謊。”
井延準確地說:“我隻證實了她確實沒有汙蔑過薛麗谷,後面她說是薛麗谷害了他們村,只是推測是真的。”
符雨情:“我們怎麽確認?”
夏白說:“可以找田泉,他很自然地就提起了何醫生,看起來對何醫生沒什麽防備,李桂他們都提到了是何醫生救了他們,免被薛麗谷害,這正好是一個切入點。而且他沒得怪病,沒被卷入其中,態度很中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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