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對遊戲並不了解的惡魔,其實也不知道自己違反了多少規則。
他存在的意義是保護弟弟,現在要保護弟弟,他不能殺玩家,不能讓自己死掉,他們死掉,弟弟的身體也撐不住了。
花昊明又托腮看了一會兒窗戶外,第一次學著別人的日記,乖乖埋頭,把他在書上看到的線索,一筆一劃地寫下來。
他想著寫完後,他再去照照鏡子。怕自己會因違反規則死掉,他又否掉了這個念頭。
他翻看日記,想找找線索,找找自己能做的事。
可是很多日記他看著是看懂了,其實又什麽都看不懂。他知道這是玩家寫的,他知道他們很多分段方式是在傳遞什麽消息,可是他看不懂啊。
花昊明想了想,還是帶著一身戾氣回臥室睡覺了。
洗手間裡爬出兩隻斷手,在臥室地上、牆上留下一個個血手印,在靠近床上時被花昊明一把抓住,寒著臉啃著吃了。
臥室裡響起陣陣“咯吱咯吱”的咀嚼聲,偶爾是更尖銳的“哢嚓哢嚓”聲,聲音持續了很久。
忽然安靜。
夏白睜開了眼。
現在已經知道他們是三環七魄,身體問題也是因其他魂魄消失而造成的,所以他沒再仔細感受身體狀況,直接從床上起來,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就直奔書房。
書房的守則不見了。不重要了。
他進了書房後,直接打開課本,全身心地看書。
他這次計劃把這兩本新課本全部翻完,把裡面的線索全部找出來。
雖然沒仔細感覺身體,但他知道他的身體狀況變得更差了,他可能等不到再一次醒來了,這次必須盡量把全部線索找出來。
當然他還沒忘記看到十九頁就換書,每兩分鍾就換一次,在兩本課本之間來回倒騰。
回了一趟臥室,再回來不到五分鍾他就把兩本課本看完了,接著又換了兩本,繼續用這個方法看。
在初中課本中留筆記的人,是一個男生,他經常在課本中寫弟弟和哥哥,是因為他和他們在一個房間住過。最初他是和哥哥住一間房的,後來,來了個弟弟,他就跟弟弟一起住了。
是的,來了個弟弟,可以直接和他睡一屋的弟弟。
除此以外,他還有個新來的妹妹。
他還在課本裡寫過,後來又來了一個大哥哥,因為他年紀大了,爸爸媽媽沒有要他。
夏白猜這些弟弟和妹妹,可能包括哥哥,都不是和他有血緣關系的。這裡不是經常被遊戲選為地圖的孤兒院,因為他們有爸爸媽媽,他們都是爸爸媽媽收養的孩子。
從筆記裡看,他們的爸爸媽媽收養他們也沒有別的壞目的,他的字裡行間都透著愛,他過得很幸福很滿足。
他寫過[幸福就是這個樣子]。
他寫過[想永遠跟他們在一起]。
他還寫過[沒有他們,我就死了]。
這是一對善良的夫妻,收養了幾個可憐的孩子,給了他們滿滿的愛,一大家子在這個遠離城市的古堡過著幸福滿足的生活。
翻完課本,過了學習時間,夏白立即打開兩本日記本。
他從其中一本最新一篇開始看,看到了一個玩家記錄的是他在其他書中看到的線索。
繼續向前翻,又看到了另一個玩家寫的線索,以及關於三魂七魄的論述。
他們應該看到了他的日記,知道要互相合作,所以把他們在書裡看到的線索都在日記裡匯總了。
夏白安心了不少,繼續向前翻找,接著看到了凌長夜的日記,以及那個冒充他的日記,以及發現自己的日記不見了。
“……”
他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一場艱難的鬥爭,三魂七魄才又回到了日記裡,可是他現在沒時間細想這些了,離開遊戲後,他們有大把的時間來細說。
他們每個玩家看到的書中都有線索,這些線索匯總起來,應該能還原一個完整的家庭故事。
問題就是,現在這些還不夠,還有一些玩家沒寫,或者已經死了。
他要把那些玩家的補全。
他不知道那些玩家的身份,他又開始向前翻找日記。
前面何歌的日記裡,提到故事書。看她的日記,她是有合作意向的,後面有了三魂七魄後,她卻沒有留下自己的線索,她可能寫完日記的當天晚上就死了。
夏白沒給自己生出什麽情緒的機會,立即找出故事書翻看。
還有一篇日記中有個玩家說他看的是《宏觀經濟學概論》,夏白又立即找出這本書看。
看得眼淚都出來了。
平時他感冒鼻炎和熬夜睡覺時,眼睛就容易乾澀難受,現在的身體何止是感冒鼻炎這種小病能比的,糟糕得一塌糊塗,只是流眼淚他已經要些謝天謝地了,就怕他眼睛直接瞎了。
按照三魂七魄的說法,清除身體毒素和有害物質的非毒和吞賊兩魄要是沒了,他身體會積聚很多毒素,眼瞎和患癌都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他才這麽著急。
他沒有把所有書都看完,隻翻找猜測人物身份,一個小時就大致摸清了。
這個古堡裡有一對夫妻,一對老人,幾個孩子。
孩子中目前能知道的,一個小女孩是個跛子,一個男孩不會說話,一個十歲左右在家學習初中知識的男孩,一個不知道具體多大,可能十來歲也在學初中知識的男孩,一個學高中知識的男孩,以及一個已經離開古堡去上特殊大學的女生,只有周末才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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