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張庭對植宿在罪惡都市中造成的破壞了解還不夠深入,那麽現在,他算是親身體驗了一番。
植宿這次已經是第三次來到養狗戶這裡了,與前兩次小心翼翼地避免被發現不同,這一次他就是故意要引起注意。
他先是毫不猶豫、大搖大擺地從院子正門進入,因為他身上的氣味已經為籠子裡的狗所熟悉,所以這次並沒有引起太大的騷動。
但這並不是植宿期望的結果。
於是,他從牆角撿起一根鐵棍,這根鐵棍與鐵籠上的鐵鏈質地相同,粗得像人的手腕。
植宿就這麽抓著鐵棍,邊走邊敲打旁邊的鐵籠。
金屬撞擊的聲音和大型犬的狂吠聲響徹雲霄,張庭無處可躲,只能忍受這震耳欲聾的噪音。
得虧養狗的地點在村子裡較為偏僻,否則肯定會有人投訴他們擾民。
這樣的喧鬧很快吸引了老毛的注意。他走出屋子,對著院子大聲斥責:
“死狗,喊什麽喊!”
但當他看到慢慢走近的張庭和植宿時,便停止了罵聲。
老毛皺著眉頭審視著他們兩人,之後揚聲問道:“鬧事的!?”
面對養狗戶的怒火,張庭很聰明地沒有出聲,而是站到了植宿的身後。
養狗戶的視線放到了植宿的身上,“哪來的矮子,家長不管嗎,來這裡鬧什麽!給你一次機會,趕緊給我從哪來的滾回去,不然就別怪我替你家長好好教訓......”
老毛的話還沒說完,就生生被遏止在了喉嚨。
他顫抖著睜開了眼皮,目光轉向右側,只見那根鐵棍竟然筆直地插入了他身後的門中,而且距離他不到十厘米之遙!
只要鐵棍的準頭稍有偏差,穿透的就將不是門板,而是老毛的頭顱。
老毛驚出了一身冷汗,心中不禁開始推測植宿的來歷和意圖。
他那原本鋒利不饒人的言辭終於收斂了一些,開始用輕柔的語氣說話,生怕再次失言。
那麽自己的下場如何,從這扇門上就能窺見一斑了。
“那個什麽......小夥子,你是哪家店的孩子吧?是因為貨有問題才來的?”
“貨有問題?”植宿走近了,沉聲威脅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老毛臉色一變,想扇自己的嘴巴子把說出去的話給收回去,但已經來不及了。
“我....我.....”
他想改口,但植宿不給他機會。
植宿來到他的面前,直接把什麽東西橫在他的喉結上,一下又一下地刮蹭著他的喉結那層薄皮膚。
老毛察覺到這回是刀片了。
他想咽口水,動作都不敢太大,生怕被誤傷。
“說,貨有什麽問題。”
老毛還不想承認,他狡辯道:“我的貨怎麽可能有問題啊,如果你不是因為這個來的,那有問題,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解決嘛——”
“呃!”
老毛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夾成尖嗓子,“等下等下!”
植宿這下松了些力,血珠掛了一滴在刀刃上,被他抹在老毛的衣領上。
老毛這下子再也站不住了,他緊緊捂著自己的脖子,啞著聲說道:“我說,我說!”
...
“最近半年不知道怎麽回事,我這裡的狗白天好好的,但是一到第二天,就總是莫名其妙地少幾隻。後來我在這裡面裝了監控,就看到.......它們是自己跑出去的!”
植宿:“它們都長了腿,自己跑出去很奇怪嗎?”
老毛抓狂道:“就是很奇怪啊!”
他突然想到什麽,跑進了屋子裡,植宿也不擔心他會逃跑,於是也不緊不慢地跟上了。
老毛將自己的臥室改造成了一個監控室,除了床和衣櫃之外,房間的其余空間都與他的本職工作密切相關。
此時,監控設備也正在運行。老毛打開了一個文件夾,裡面整齊排列著許多按日期命名的視頻文件。
他選擇了標記為“1996年1月28日”的視頻,一段畫面隨即加載出來。
畫面裡,那個散養著幼年犬的綠網圍欄門打開了。不像是風吹開的,更像是某種看不見的生物所為。
接著,畫面中那些正在熟睡的幼年犬似乎感覺到了異常,紛紛驚醒並朝門的方向望去。
怪不得老毛對於幼犬們主動出去的行為會覺得很奇怪,因為此時的幼年犬們明明是非常不安和害怕的模樣。
它們聚集在一起,頭部一致朝向同一個方向。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圍欄的門一直保持著敞開的狀態,這意味著那個神秘的生物還未離開。
老毛單是看著,都不敢呼吸。
他生怕植宿會沒耐心看下去,還不停地說道:“就快了,就快了。”
這時候,畫面也正好應驗了老毛的話。
先是一隻狗動了,它往圍欄門的方向走去,接著,在第一隻狗的身後半米,又一隻狗跟上前。
一隻,兩隻,三隻,四隻。
一共是四隻狗,它們排著隊,每一隻的間距都正好控制在半米。等到它們出去之後,圍欄門再次自己關上了。
這一個視頻結束,老毛動作又快又慌亂地點開下一個,“還有,還有!”
這是另一個文件夾,裡面同樣也有一個“1996年1月28日”的視頻。
這是安裝在院子門口的監控,和剛才上演的情形一樣,院子的鐵門自己打開了,剛才排著隊的四隻狗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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