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放池忍住要把柯樂甩開的衝動,歎了口氣對著先走一步的人說:“你們先去,他好像不行了。”
柯樂秉著善解人意的態度,擺著手說道:“我沒事、沒事.....嘔!”
“喂!”
第072章 罪惡都市[8]
審訊室裡,只有著兩套相對而放的桌椅。
這個封閉的房間只有一個開口,是一道和牆體融成一色的鐵門。
在其中一張長桌子的側面,是一扇大玻璃,也是雙面鏡。
江也在進來的時候看了一眼旁邊的玻璃,然後就收回視線了。
他坐在離門口遠的椅子上,江也的對面有兩張椅子,只有一張坐著人。那個人是個生面孔,他穿著黑色連體制服,腰間扣著一皮帶,腳下踩著黑色靴子。
人靠衣裝馬靠鞍,這水管工一樣的製服,穿上去還挺像一回事的。
許是江也的視線太冒犯了,他被對面的警察瞪了回來。
好好好,不看還不行嗎。
...
江也的雙手放在面前的小桌子上,他的手銬還在,鐵鏈的另一端扣在了桌面左上角的小孔裡。
他閑來無事,便試著輕輕拽了拽,想試試這玩意的牢固程度。
這時,審訊室的門打開了。
徐側進來了。
“拔出鐵鏈,會有電擊。”江也看見了江也的動作,淡淡說道。
江也便歇了剛才的念頭。
原本坐在座位上的那位小警員一見到徐側,他立馬站了起來,神色緊張,結結巴巴地說道:“你怎麽來了。”
江也眼睛一眯,發覺這氣氛有些微妙。
這人的態度簡直是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剛才對江也的態度可不是這樣的。
比起恭敬,更像是害怕。
徐側沒有回答,他進來後沒關門,而是給了這位小警員一個眼神,那位小警員一愣,然後看都不看江也一眼,就抱起桌子上的記錄本去了。
江也都想叫住那小警員了,他把記錄本拿走了,那徐側幹什麽。
小警員的腳步匆匆,江也竟從他的背影看出了一些迫不及待。
真是毫不掩飾的......抵觸啊。
徐側這麽招人忌憚,為什麽還要在這種地方待著。和他不羈的行事風格完全不符啊。
...
然而徐側根本不在意別人怎麽想自己的,不管在哪裡都是我行我素。
他的一隻手放松地攤在桌面,微微曲起,右手的食指規律地敲擊著桌面。
江也隻覺得這個節奏有點熟悉,好像最近在哪裡聽過,但又和現實世界裡的任何一首歌不同,這個節奏既有規律又沒有規律,比起一首歌,更像是一首曲子的間奏或是前奏。
這個旋律對不上江也記憶裡的任何一句歌詞,如果用幾個詞語來形容這種旋律,那就是夢幻和怪誕並存,兩者非但不衝突,還很好地相容了。
徐側也不著急審問江也,他就這麽坐著。
江也同樣不會因為對方遲遲不審問而感到緊張,相反的,他的後背完全放松靠在了椅背上,甚至還翹起了二郎腿,原本放在桌子上的手也拿了下來,交叉放在了腿上。
他的動作牽扯到鐵鏈,在安靜的空間裡發出的聲音被無限放大,仔細聽,還有回音。
徐側眉梢微動,看著江也桌下交纏在一起的手指,“不怕死?”
“沒扯松,沒電。”
江也言簡意賅,語氣裡都是不想多說的態度。
他們便默契地不再說話了,氣氛重新陷入死一般的寧靜。
這樣詭異的氣氛,讓場外的人單是看著,都覺得不寒而栗,但是偏偏他們兩個當事人,處於這樣的氣氛中卻完全不覺得有什麽不適。
玻璃的另一側是另一個房間,房門微動,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屋內的兩個人見了,主動給新進來的男人讓開了位置,三個人站在這面大玻璃前。
這三個人的站位明確,其中站在最後方的是剛才從審訊室裡出來的警員。
他的斜前方站著的是兩個男人,其中一個就是陸放池,而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個未曾露面的男人。他的氣勢非同尋常,身上穿著的不是工會的製服,是再簡單不過的黑色上衣和褲子。
審訊室的光從玻璃中透出來,照亮了男人的臉。
他的五官清晰,和徐側給人的感覺相反,他的臉偏向於頓感和濃顏,存在感在這三人中是最強的。
濃眉和眼睛的距離不近不遠,不壓眉,保持著一個剛好的距離,當他沒有表情的時候,會給人親和、容易接近的感覺,自帶一種信服力。但是一旦皺眉或是冷眼,給人帶來的壓迫感不輸徐側。
他身上的領導者的氣場是與生俱來的,如果他來自現實世界,那麽他的地位也是處於萬人之上。
如果江也親眼看到這個人,用江也的話來形容,他就是年近三十的靠譜男人類型,用一種流行的說法,那麽他就是霸道總裁。
此時的男人就是冷著一張臉,連一向話多的陸放池都說不出話來了。
男人的聲音也和他的形象配對,同樣的沉穩和波瀾不驚,“難得見他有這麽積極的時候。”
陸放池的嘴角抽了抽,“積極......”他看了一眼審訊室內的徐側,還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究竟從哪裡看得出積極了。
雖然和審訊室隔著一道牆,另一邊的冷峻氣氛還是能穿透牆體傳過來,陸放池搓了兩下自己的手臂,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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