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糾結三秒鍾,江絨到底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小叔,你眼角這個傷疤是不是變淡了?”
在男生將那句話問出口後,陸關山全身上下立時僵硬起來,他難道要說自己是因為聽多了好友們“老牛吃嫩草”的打趣,不受控制對自己這張臉產生了些許的容貌焦慮,所以才暗地裡讓張助理專門給自己弄來好些可以淡化陳年舊疤的膏藥。
真正的答案實在讓陸關山這個即將步入三十歲的“老男人”難以啟齒,他抬手附在江絨手背上緩緩摩挲幾下,然後微啞著嗓子點了下頭:“應該是吧,我自己倒是沒有注意過這點小傷疤。”
“為什麽會傷到眼角這裡呢,再有一點點小叔的眼睛都是要受傷的。”第一次發現陸關山眼角這處傷疤時,江絨就不自覺有種心有余悸的感受,畢竟這處傷疤的位置實在太過危險,真傷到眼球那就是無法挽回的結果。
伸手將男生攬抱在自己懷中,陸關山邊用指腹有一下沒一下按揉著江絨的腰,邊慢條斯理解釋道:“是阿野爸爸的緣故,他那個時候做事實在荒唐至極,大嫂忍受不了鬧著要跟他離婚,他便要死要活以帶阿野離家出走作為威脅……”
如果說陸關山和江絨之間算是日久生情,那陸和安跟鄭書語之間就絕對是從青梅竹馬走向相看兩生厭的代表,不過後來顯然是陸和安先後悔了自己之前的荒唐,只可惜一切來得都太晚太晚,他試圖挽回妻子的手段就像一個被寵壞了的孩子哭著鬧著要吃糖果。
於是在刹車失靈的狀態下,陸和安開的那輛車子一不小心撞在陸關山的車子上,為保護當時還只有兩三歲大的小侄子,陸關山才會被迎面而來擋風玻璃的碎片劃傷眼睛,只有哪怕醫生處理得再好也還是留下了些後遺症。
“還記得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嗎?”並不想將自身的情況一直隱瞞著江絨,陸關山嗓音微沉提起他們那晚的荒唐,“那段時間我一直在國外出差,大概身體的疲憊達到一定程度致使了眼疾的短暫複發,其實那晚我並沒有看清小絨的模樣……”
江絨對那晚的事情略微有些記憶,回想起來似乎也是自己跟狗皮膏藥一樣死死纏著小叔才導致後面一夜荒唐的發生,頂著雙通紅的耳朵江絨下意識抓住陸關山胸前的衣服,但下一刻他還是非常正經開口道:“所以小叔以後一定不可以像之前那樣天天加班,不然眼疾犯了怕是連回家的路都找不到。”
“好。”陸關山眉眼中帶著明晃晃的笑意,再開口時嗓音更是溫柔得可以滴出水來,“以後咱們家一切大小事情都聽你的。”
靠在陸關山結實有力的懷抱中,清晰感受著男人說話時胸腔帶來的輕微震動,江絨傲嬌揚起腦袋更是歡快地笑起來:“一言為定哦,不然我一定會跟小叔生氣的。”
第四十六章
元旦一共三天的快樂假期, 陸白野隻短暫當了兩天亮堂堂的超級大電燈泡,轉頭就被陸關山毫不留情扔出了別墅。
假期最後一天又剛好卡在周四,結束周五上午的幾節課, 江絨就又要迎來兩天半的休息日, 只不過周五上午剛到學校宿舍, 他迎面就對上幾雙神采奕奕滿是好奇的眼睛。
“小絨快說說看, 假期幾天我們都沒敢在群裡多嘴, 那天的告白計劃到底有沒有得到完美的實施?”雖然大概了解小絨跟陸先生情投意合的事實, 但假期三天何成君依舊還是好奇地在家好一番上躥下跳、抓耳撓腮, 害得何家父母都忍不住懷疑自家小兒子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趙岐山和曹子煜同樣眨巴著雙好奇且期待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江絨看, 害得江絨下意識往後面連連退了兩步。
在幾雙亮晶晶大眼睛的注視下,江絨呆愣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小臉紅撲撲地點了點腦袋瓜, 下一刻他便迎來面前三人一陣驚喜的歡呼聲。
同一個宿舍的好兄弟, 但凡誰談了戀愛,其他幾人總是要忍不住刨根問底的,之前趙岐山宣布自己已經脫離單身隊伍時就曾得到過這樣的待遇, 只是這次被“審問”的主角儼然變成江絨。
趙岐山家裡只能勉強算是小有資產, 跟陸氏集團那樣的龐然大物根本沒得比, 他平時自然不會太過關注最上層那些財團的新聞板塊,但總歸有一兩次他偶然在實體紙質新聞上看到過陸氏集團的專項采訪。
那天在楓溪酒店吃完飯後, 趙岐山就隱隱感覺自己之前應該在哪裡看到過陸先生的那張臉,回到家他好一通翻箱倒櫃,才終於從一堆他老爹“附庸風雅”的財經新聞中找到陸氏集團當家人唯一一次被記者采訪的記錄。
隨即他便不可置信將那張報紙拍下來發到宿舍小群裡, 尤其在得到何成君這位小少爺的親口確認後,趙岐山立時就恍恍惚惚有種自己誤入豪門世界的奇異感覺。
曹子煜更是在群裡瘋狂連連應和, 畢竟他已經在楓溪酒店兼職了很長時間,竟然完全不知道那位對他們小絨百般體貼的陸先生就是傳說中不近人情的陸家家主。
在一陣恍恍惚惚中, 他們終於等來假期結束的這一天,於是江絨可不就被一堆接一堆的問題給問迷糊了。
江絨本就不是個會說謊話的性子,在一番接一番的詢問中,他呆呼呼眨眨眼後放出一記大雷:“小叔說我們下午就去民政局領結婚證~”
“什麽?”
“領結婚證,你們剛戀愛就要結婚了?”
“不是,陸家主做事一直這麽雷厲風行的嗎,前腳剛確定戀愛關系,後腳你們就要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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