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一旁,找到幾根結實的岩柱,把麻繩的另一頭緊緊地拴在上面。
做好準備之後,池閑撒下網。
隨後,兩人在河邊靜坐,一邊聞著水裡濃重的血腥味,一邊聽著“嘩啦啦”的水流聲在空曠的山洞裡回響。
忽然,漁網上的浮標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得在水面上亂晃起來。
“來了。”薑霽北提著鐮刀,倏地站了起來。
池閑點頭,手腕用力一轉,拽著麻繩將手中的網兜收緊,一步步倒退。
沉重的漁網被他一點一點從水裡拽了上來。
網中的東西已經被纏住,無法使力,但還是瘋狂地掙扎著,“嘩嘩”地激起大片水花。
薑霽北緊緊地盯著水面。
池閑腳踩著地面,一使勁,把漁網連帶其中的生物拽到岸邊!
地皮卷狠狠磕在岸邊的石頭上,發出“轟”一聲笨重的巨響。
池閑松開手,喘了口氣,任由地皮卷掙扎著往水下掙。
等地皮卷掙到一半,他再次拉起漁網,把地皮卷狠狠地往岸邊扯。
來回幾次,地皮卷的力氣便小了很多。
薑霽北趁機拿起燒鹼,用鐮刀劃破袋子後,把燒鹼一整袋地扔進了水裡。
水面沉寂了幾秒之後,便倏地爆開一大團熱氣,“咕嚕嚕”地沸騰起來。
地皮卷挨了燙,顧不得掙動,趕緊把自己縮成一團,阻隔來自水裡的熱量。
池閑感受到手上的力道驟減。
借著這個機會,他一點一點收緊麻繩,隨後猛地將漁網往上一拽,將整個漁網狠狠地摜到岸邊的石頭上。
池閑拽著網兜,三兩步蹬上石壁,將網兜繞著一根石筍纏了幾圈,再借力一使勁,將漁網和地皮卷拉上了岸。
地皮卷離了滾水,舒展開身子,劇烈地掙扎起來。
薑霽北上前一步,舉起手裡的鐮刀,狠狠地扎進了地皮卷的身體裡!
地皮卷痛得蜷成一團,瘋狂地抖動起來,渾身的泥漿四處飛濺。
他迅速把鐮刀拔出,閃身躲到安全的地方。
地皮卷隨即轉身朝向薑霽北,猛地張開蜷縮成一團的身體,擺出一副攻擊的姿態。
一雙赤紅的眼睛從淤泥中露出,惡狠狠地瞪著他。
那頭的池閑還死死地拽著網兜,但中間作為支點的石筍已經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隨時都可能碎裂。
薑霽北一動不動地盯著地皮卷猩紅的眼睛,保持著高度的警惕,胸腔伴隨著喘息不停起伏著。
須臾,無數大大小小的吸盤突然從地皮卷被厚實的淤泥和青苔覆蓋的表皮下探了出來。
就是現在!
薑霽北飛快地拽出藏在懷裡的鹽袋,將白鹽撒向地皮卷的吸盤!
地皮卷挨了一把鹽,發出一陣沉重的“呼哧呼哧”聲。
它瘋狂地掙扎起來,被網兜纏住的石筍應聲碎裂,緊拽著網兜的池閑也被甩了出去!
一聲巨響後,整個山洞開始搖晃。
無數懸掛在洞頂的石鍾乳應聲斷裂,紛紛掉落到地上,摔得粉碎,揚起大片塵土。
“阿閑!”眼見池閑的身影消失,薑霽北大吼一聲。
“哥,別管我!”黑暗中傳來池閑忍著痛的回應。
不能慌。
薑霽北強忍著顫抖,迫使自己集中注意力,盯著在地上不停翻滾的地皮卷,並趁機將剩余的鹽撒向它伸出來的吸盤。
地皮卷疼得一縮,從地上彈了起來。
盡管依然痛得全身發抖,它卻始終用一雙血紅的眼睛緊盯著薑霽北。
薑霽北試圖退到地皮卷的移動范圍之外,但經過一番劇烈的掙扎,借著身上的青苔和淤泥,地皮卷已經快要從漁網中掙脫出來。
見狀,薑霽北心中暗道不妙。
下一秒,地皮卷倏地從漁網中掙脫,朝著薑霽北裹卷而來!
薑霽北後退幾步,一手拿著手電筒護在自己身前,一手死死地握住鐮刀,向地皮卷的眼睛揮去。
“阿霽!”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破空而來。
薑霽北來不及尋找聲音主人的方位,只能感受到聲源從他的前方移動到了他的頭頂。
只聽“轟”一聲巨響,一根巨大的鍾乳石猛地砸下,把薑霽北面前的地皮卷壓了個結實。
洞穴中瞬間充滿了鍾乳石碎裂時揚起的塵粉。
薑霽北被粉塵激得咳嗽連連:“咳咳咳……”
“收進物品欄。”
咳嗽時,他隱約聽到了池閑的聲音。
等煙塵淡去,薑霽北面前的地皮卷已經消失不見。
他抬起手電,注意到面前巨大的鍾乳石旁站立著的身影。
是池閑。
薑霽北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和池閑對視。
池閑大約是磕破了腦袋,整張臉蓋滿觸目驚心的鮮血,唯有一雙蔚藍色的眼睛依然明亮異常。
明知道這只是在電影中的虛擬身體,作為工作人員的池閑本體實際上並未受到傷害,薑霽北還是忍不住衝上前,伸出雙臂,緊緊地抱住了池閑的身體。
池閑比誰都清楚,電影之外的系統後台,一直有工作人員在監視著他們。
可在薑霽北撲過來的那一瞬間,他沒有猶豫,也伸手抱住了對方。
薑霽北一言不發地把臉埋進池閑的頸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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