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冰封的雪山,高達七千多海拔,平均氣溫零下三十度。爬山的過程中還可能遭遇雪崩、暴風雪、滑落山谷、急性高山症等等意外。即便已經有成功登頂者記錄下的路線圖,要上去依舊是九死一生的挑戰。
“你已來到雪山。
“請勿使用常規爬山裝備之外的任何物品,但可攜帶少量特效藥物和食物。
“這裡是非凡者禁地,不可使用任何非常規力量。
“即便擁有超人體魄,也請用凡人之軀登頂。
“登頂即通關,雪山會獎勵所有的勇敢無畏者。”
對比大腦中的地圖和資料,這裡應該是雪山北坡,歷史上有過幾次成功登頂記錄的路線,也是猿冰最有可能選擇的一條路線。
季星海早就知道自己要面臨的是什麽,他沒有浪費體力和時間,來之前也已經做過熱身,所以等‘雪山’將通關規則講清楚,他就拿著雪杖開始登山。
足下積雪常年無人踩,一踩一個小腿高的印,拔出,再踩,其實非常費力,對平衡力也有一定要求。但季星海是個變態,就算現在被規則限制,只能以‘凡人之軀’出現在這裡,那身體素質也遠超常人。
所以厚厚的積雪和稍顯陡峭的坡度對他都沒有太大影響。
不過在他幼年期,忘記了是哪個世界,那次爬雪山是真的九死一生。但為了一線生機,當時算是流浪兒弱雞的他還是選擇了爬雪山。
殘酷的大自然給了當時還有些自傲的年輕小夥狠狠一巴掌,他達成所願,但也付出極大代價。
這類小小的不太喜歡的記憶浮起了一會兒,但想到他已經回到家鄉,不日就會和尚在人間的父母見面,那一絲絲不快立刻煙消雲散。
白雪、白霧、暈開的光,雄壯巍峨的雪山世界透過護目鏡進入他的眼睛。
見多了白霧,突然走近雪山,其實還挺醒神的。
“偏離預定路線,接下來往右移動二米。”
“偏離了嗎?”方向感一向很不錯的季星海有點驚訝,但還是立刻往右移動——領航員是他的夥伴,信任的人。秦遇半懸在積雪上,他並不能直接參與,最多就是引導一下方向,確定一下所在位置。但孤獨的路途多了一個能說話的人,對季星海就是極大幫助。
“雪山上沒有標記物,也沒有確定的路線,一切都要靠自己摸索,確實很容易走偏。”
聽著季星海的話,秦遇沉默兩秒,說道:“還是有標記物的。”
他說完沒幾分鍾,前方一塊突出的崖石下多出一抹鮮豔的顏色。在不是雪就是凸起岩石的雪山地帶,一抹鮮豔顏色簡直比太陽都耀眼。
“是後來的幸存者,還是本就有的雪山挑戰者?”
前者代表著領域詭異存在後進來挑戰,但失敗的人。後者是原本就永遠留在了雪山上的人。
“是後來者。”秦遇說。
季星海休息的時候秦遇自己一個人來過雪山,以異常的身份進入查看,並且一一確定和標注這些永遠留在裡面的不幸者。
雖然都是從北坡上來,但真正在這條路線上並且能被看到的只有二十幾人,其他不是偏離路線死在別處,就是被積雪掩埋,還有些滑下山坡不見了蹤跡。
雪山以最原始嚴酷的環境叩問每一個挑戰者: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嗎?
季星海立刻想通了環節,他笑得兩隻眼睛都彎起來:“偷偷來看過了?那你知道猿冰在哪裡嗎?”
“就在這條路線上。距離山頂僅僅五十二米的地方,有一塊凸起的石壁,他在那裡躲避突然的暴風雪……”
季星海想起那幅畫,猿冰兩隻手揣著,半縮著身體,閉著眼睡得很安詳。他的背後是黑色的岩石,身邊是覆蓋了一半身軀的雪,護目鏡和衣服上也是一層薄雪。口罩上原本還有熱氣吹出,有雪化開的痕跡,但後面結了冰,沒了溫度。
而他的口袋裡,還有鮮紅旗幟的一角。他還沒來得及上去,將旗幟放在雪山之巔。
就在距離山頂僅僅五十二米的地方,這位酷愛冒險的天才畫家永遠閉上眼。
季星海抬頭仰望雪山,曾經同樣差點將他覆蓋,那弱小的孩子一步一個腳印,走完那一程,肢體都凍壞了,後來乾脆換了機械肢體。
“我以前爬過雪山,沒有這座高,但都是白雪皚皚的。那座雪山上的雪,淹沒到我的膝蓋,爬完之後腿就廢了,後面裝了假肢。”
秦遇安靜聽著。
這是第一次,季星海說起‘過往’。
秦遇早就知道他有很多秘密,他的一切都和十八年的經歷不搭,但秦遇無意探究。現在季星海卻主動說起這件事,這是否意味著……信任?
剛說完最慘的地方,季星海話語一轉,語調上揚:“之後我就打開了新世界,原來熬過最開始的磨合階段,機械肢體也很有趣,可以做到很多天生肢體做不到的事,還可以經常換塗裝和材質,還能加炫光條,特別酷炫!”
科技發達了就是好,那個世界的科技還挺發達的呢,就算是假肢也可以媲美真的四肢,偶爾還有別的突破。
想到這個季星海就覺得饑餓學院還算不錯,因為它真的提供了科技方面的幫助。以後那些缺胳膊斷腿的也可以和他一樣裝上十分方便好用的假肢。
還有機械眼,機械耳,機械內髒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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