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伯終於說到重點:“因而孤覺得,宋公乃一等公爵,地位崇高無人能及,還是理應由宋公坐這個總盟主。”
嘭!
喻隱舟黑著臉,將羽觴耳杯重重的撂在案幾上,酒水潑灑了一案都是。
楊國支持喻隱舟,姚國支持宋子源,如此一比一算是平手,除非有人自動退出盟主的遴選,否則只能僵持下去。
楊國國君一看情況不好,連忙打圓場道:“今日燕飲,咱們共同舉杯,為太子接風!對對,為太子接風!”
眾人舉杯,但氣氛仍舊很是陰沉,唯獨葉攸寧,優雅的拿著筷箸,享用著會盟燕飲奢華無比的膳食。
喻隱舟臉色相當難看,起身道:“孤出去散一散。”
葉攸寧正在吃吃喝喝,只是看了一眼喻隱舟,沒有要與他同去的意思,喻隱舟深吸了一口氣,自己甩袖走出了燕飲營帳。
宋公子源見到喻隱舟離開,立刻找到了機會,趁著喻隱舟不在跟前,端著羽觴耳杯走過去,一臉溫柔儒雅的笑意,道:“太子,臣敬您一杯。”
葉攸寧平靜的看著宋公子源,點點頭,道:“孤回敬宋公。”
宋公子源趕忙道:“太子折煞臣了,臣當真是受寵若驚。”
宋公子源敬酒完畢,並沒有離開,而是在喻隱舟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大周是分餐製,一人一個案幾,一人一套膳食,按照爵位的高地,每人的膳食都有嚴格的分量和規製安排。
喻隱舟的案幾,與葉攸寧的案幾是並在一起的,席子自然也是並在一起的,宋公子源坐下來,為了顯得親密,故意往葉攸寧身邊擠了擠,越過席子,半邊坐到了葉攸寧的席子上。
葉攸寧迷茫的看著宋公子源,宋公如今的模樣,便好似一隻努力開屏的孔雀。
往日在遊戲裡,因著葉攸寧的容貌出眾,也有不少玩家在葉攸寧面前努力開屏,就和宋公現在的樣子,一模一樣。
宋公子源被葉攸寧上下打量,盡力展現出自己溫柔的一面,道:“太子,臣可是有何不妥,太子為何如此專注的看著臣?”
葉攸寧沉默了一陣,淡淡的道:“宋公壓到孤的衣襟了。”
宋公子源:“……”
宋公子源沒想到,葉攸寧完全不吃自己這一套,他雖身為庶子,但也是長在宮中的貴胄公子,何曾放下身段,如此去討好一個人,說白了,宋公子源還是有一些傲氣在的。
宋公子源的臉色尷尬,連忙起身,簡直無地自容。
宋公吃了癟,一時不敢在葉攸寧面前顯弄自己,一回頭,便看到姚伯也不見了蹤影,不知何時離開了席位。
喻隱舟還未回來,絕不能讓喻隱舟與姚伯碰頭,萬一姚伯也倒戈了喻國,宋國便真的一點子勝算亦沒有了。
宋公子源追出燕飲營帳,果然看到了喻隱舟與姚伯站在一起。
姚伯面露為猥瑣的微笑,肥膩的雙手不停揉搓,滿臉寫滿了貪婪。
“喻公,其實……”姚伯笑道:“其實我心裡頭,也是想要推舉你為總盟主的!你看看那個宋公,甚麽頑意兒,年紀輕輕的,咱們南征北戰之時,他還在吃奶呢!成甚麽氣候?他憑甚麽與喻公你掙做盟主?”
喻隱舟冷笑:“姚公你方才可不是如此說的。”
姚伯道:“那不是一時糊塗麽?不過喻公放心,盟主還未定下,只要我一改口……這盟主之位,還不是你的?”
喻隱舟心中明鏡一般,了然的道:“姚公想開甚麽條件,直說罷。”
姚伯笑起來,抹了一把嘴邊的口水,道:“喻公也知曉,我這平生沒有太多的愛好,唯獨鍾情於美人兒……太子攸寧傾世絕色,我這看一眼,便跟丟了魂兒似的!若是能與太子攸寧親近一番,顛倒一夜,便算是即刻去死,也是心甘情願啊!”
喻隱舟眯起眼睛,眼神中閃過一絲狠戾的厭惡。
姚伯壓低聲音,繼續道:“若是喻公……肯將太子借給我頑一頑,等頑過之後,太子還是喻公的,並不妨礙你們成婚,我還會極力推舉喻公您為總盟主,如何?”
喻隱舟的眼眸深不見底,那抹狠戾仿佛已然與黑夜融為一體。
姚伯孜孜不倦的勸導:“喻公您想想看,只是頑一頑,並不妨礙喻公與太子成婚的,再者,我這也是幫助喻公,調教調教美人兒,等喻公與太子成婚之時,太子伏侍人的技藝,必定出神入化,保證喻公盡興呢!”
“難道喻公……”姚伯利誘之後,又開始威脅:“不想做雒水會盟的總盟主了麽?”
喻隱舟垂下眼目,幽幽的凝視著比自己矮了一頭的姚伯,姚伯貪婪的面容上,閃爍著油膩的光芒。
“呵呵……”喻隱舟突然笑起來,道:“姚公,你我本是自己人,有何不可?”
姚伯驚喜:“你、你是答應了?”
喻隱舟的笑容冰冷冷的擴大,道:“自然,等一會子孤便將太子送到姚公的榻上。”
“好!好好好!”姚伯歡心的手舞足蹈:“等我享用過美人兒,一定推舉喻公為總盟主!”
宋公子源沒成想會聽到如此的內容,政卿低聲道:“君上,天大的好機會!君上只要將喻侯出賣太子之事,告知太子,便可令太子與喻侯生出嫌隙,還怕做不了總盟主麽?”
宋公子源卻道:“不,現在告知太子,無憑無據,還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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