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政卿奇怪。
宋公子源陰狠一笑,道:“等喻隱舟將太子送上姚伯的寢榻,孤再出手,於危難之時英雄救美,不但可以揭露喻隱舟的嘴臉,還能讓太子對孤感激涕零……喻隱舟啊喻隱舟,是你親手把太子推給孤的,這可怨不得孤。”
旁人在燕飲之上,都是攀談拉攏,葉攸寧卻無有那些心思,安安心心的用膳,吃飽喝足之後,葉攸寧淨了淨手,正好看到喻隱舟走回來。
葉攸寧道:“君上去了何處,那般久?”
喻隱舟沒有回答,葉攸寧敏銳的發現,姚伯前後腳也回了燕飲營帳,不止如此,還頻頻往自己這裡投來目光。
那目光仿佛一塊肥油,又油又膩,還帶著一股泥沼的貪婪,與窒息感。
“攸寧,”喻隱舟微笑道:“這酒釀不錯,你也嘗嘗。”
方才許多卿大夫前來敬酒,葉攸寧各自抿了一口,便是不想醉酒,喻隱舟勸說道:“無妨,酒勁很淺,飲不醉的,再者說,還有孤在呢。”
葉攸寧有些奇怪,不知喻隱舟為何讓自己飲酒,不過還是接過來,輕輕的抿了一口。
甜滋滋的,酒味並不濃鬱。
香甜的氣息,與突如其來的眩暈交織在一起,葉攸寧感覺眼皮很重,身子綿軟無力,頭一歪,突然軟倒了下去。
喻隱舟似是早有準備,一把接住陷入昏迷的葉攸寧,將人親昵的摟在懷中,溫柔的將葉攸寧散亂的鬢發順在耳後,幽幽的道:“好生睡一覺罷。”
第14章 褻瀆
葉攸寧感覺頭暈目眩,天地仿佛要倒懸一般,眼皮愈發沉重,不似醉酒的模樣,反而像是……
中了藥。
昏昏沉沉的,葉攸寧沉浮在混沌之中,也不知過了多久,漸漸恢復了一些意識,葉攸寧睜開雙目。
“喻……”
葉攸寧無力的輕喚。
“哈哈哈……”一道刺耳的笑聲傳來,有些熟悉:“美人兒,還在想你那個薄情的喻隱舟呢?”
葉攸寧虛弱的看過去,他雖醒了過來,但藥勁兒還未消退,渾身綿軟,提不起一根手指。
葉攸寧艱難的尋聲看去,四周黑壓壓的,合該是在一處營帳中,只是這處營帳有些陌生,看製式,並非是喻國的營帳,而是……
姚國的營帳。
方才大笑之人,正是姚伯無疑!
姚伯搓著手掌走過來,一步步逼近軟榻,欣賞著癱軟無力的葉攸寧,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貪婪的道:“太子,你可真真兒是遇人不淑啊,你的好情郎喻隱舟,為了做雒水會盟的總盟主,竟是給你的酒水中下了藥,親自將你送上了我的寢榻!”
葉攸寧慢慢調整著吐息,眼眸一動,方才的酒水有問題?喻隱舟在自己的酒飲中下了藥?
“無妨!”姚伯奸笑:“那個喻隱舟,素來是個為了權術,不擇手段之人,哪裡懂得憐香惜玉!太子你看看我,我可便不同了,像你這樣的美人兒,便該落在我的手裡!”
姚伯說著,哐當將一個大盒子撂在軟榻之上,合蓋崩開,一堆奇怪的物件兒從裡面迸濺出來,有的上面還掛著發沉的血跡。
姚伯隨手抓起一把帶著勾刺的鞭子,對著葉攸寧虛空的比劃起來,肥大的眼目圓張,興奮的道:“太子,你說這第一鞭子,我該如何打下去呢?你這白皙的小臉蛋兒,若是抽上兩道血痕,該有多好看啊!還有你這脆弱的小細腰,便該綁起來!嘖嘖,要我說,喻隱舟便是不解風情,怎麽舍得將你如此上等的貨色,輕易送出去,他竟不心疼?”
姚伯自說自話,高高舉起鞭子,便要鞭笞葉攸寧。
葉攸寧面容平靜,並沒有預料中的懼怕,姚伯瞪眼道:“太子,哭啊!你哭起來,叫起來,我才更得勁兒!”
葉攸寧還未恢復力氣,自知逃跑是不可能的,虛弱道:“姚伯,孤勸你不要如此。”
“哈哈哈!!”姚伯大笑起來:“美人兒,你是在對我求饒麽?真好聽!你這嗓子,黃鸝一般,正適合哭叫,狠狠地求我!”
葉攸寧淡淡的道:“孤只是怕你……”
“對對!”姚伯打斷道:“你害怕就對了!美人兒戰栗的樣子,多麽美妙!”
葉攸寧甚至笑了一聲,道:“孤只是怕你,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曉。”
“甚麽!?”姚伯氣急敗壞,道:“你該求饒!你該哭叫!!”
嘭——!!
就在姚伯大喊之聲,營帳大門被人一腳踹開,咚一聲,帳簾子直接掉了下來,鋪在地上。
“喻公?!”姚伯大吃一驚,轉頭看著來人。
是喻隱舟!
喻隱舟方才親自將昏迷的葉攸寧送來,甚麽話也沒說,轉身乾脆利索的離去,沒過一會子,竟折返了回來。
姚伯笑道:“喻公,你怎的回來了?哦——我知曉了,你是不是想與我一同雙龍戲珠!是了,像太子這樣的美人兒,想必是個放浪貨色,光憑我一人,興許未能滿足,我……嗬!!!”
姚伯的葷話還未說完,戛然而止,嗓子陡然發顫,重重倒抽一口冷氣,不敢置信的低下頭,看著自己胸口的血窟窿。
喻隱舟大步走過來,面無表情,來到姚伯跟前,手起刀落,乾脆利索,嗤一聲輕響,三尺長的佩劍已然全部插入姚伯的胸口。
“你……”姚伯瞪大眼睛。
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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