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彥說著說著,還嘿嘿傻笑了一聲,不由自主紅了臉,露出一絲少年人的羞赧。
“哦?”喻隱舟挑眉:“這般說來,你也喜歡太子了?”
師彥順口道:“卑將當然也喜——”
說到此處,師彥後背涼絲絲的發麻,總覺得“喜歡”這兩個字,說出來如此的凍舌頭,被夜風一吹,自己的舌頭一定會掉!
師彥改口道:“卑將……卑將不敢置喙。”
“呵呵。”喻隱舟笑了一聲,意義不明,轉變了話題,道:“孤好久都未指點你功夫了,今兒得閑,你與孤演武場上比劃比劃。”
“啊?!”師彥目瞪口呆,抬頭看了看天色,這麽黑的天,不該歇息睡覺麽?也叫……得閑?
師彥被迫跟著喻隱舟進了演武場,有些遲疑的道:“那個……君上,卑將最近跟著君上南來北往的跑,武藝似乎……似乎有些子生疏,還請君上手下留——哎呦喂我的娘!”
一句話還未說完,喻隱舟出手如電,一拳打在師彥胸口。
師彥下意識伸手格擋,手掌外翻交叉,硬生生吃下這一拳。
咚——
狠狠坐了一個大屁股蹲兒,沒能爬起來,但聽風聲虎虎而至,是喻隱舟的第二拳到了鼻尖。
“啊!”
師彥大喊,顧不得章法招數,抱住腦袋護住臉面,一個翻身竄起來,大喊道:“君上!別、別打臉!”
“君上,卑將認輸了!”
“哎呦——”
“饒了卑將罷!”
“啊呀,卑將再也不敢怠惰了,一定勤加習武!”
葉攸寧靠在葉雲霆的懷中,仿若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寶寶,卸去所有的心防,困頓席卷上來,畢竟已然是後半夜,忍不住眼皮發沉,腦袋一垂一垂的,稍微掙扎了一會子,便靠著葉雲霆的胸口,睡了過去。
“哎呦喂——”
“疼啊!”
“君上您下手輕點!”
葉攸寧一驚,迷茫的睜開眼目,睡眼惺忪的揉了揉,嘟囔道:“嗯……?甚麽聲音,好似有人在哭?”
葉雲霆看看了一眼營帳外面,低聲道:“沒甚麽,困了便睡罷,哥哥守著你。”
“嗯,哥哥……”葉攸寧蹭了蹭葉雲霆的胸口,又閉上眼睛,陷入了沉沉的甜夢之中……
喻隱舟從演武場離開,已然天明。
他拍了拍手,將外袍套上,整理著衣袍道:“師彥啊,你這身手,還要勤加練習才是,若你都怠惰,如何替孤教導虎賁軍。”
師彥癟著嘴巴道:“……是,卑將受教了。”
喻隱舟抬手拍了拍師彥的肩膀,轉身揚長而去。
師彥從地上爬起來,捂著自己酸疼的胳膊,揉著自己摔成八瓣兒的屁股,一瘸一拐的走出演武場。
“誒!老樂!”
大清早的,尤其是兵變之後的清晨,仆役都嫌少走動,有人雷打不動的已然晨起。
正是醫士樂鏞。
師彥揉著自己的屁股走過來,道:“老樂,你來得正好,幫我開一些跌打的傷藥,哎呦……我、我屁股疼。”
樂鏞平靜的看了一眼師彥的……屁股。
師彥道:“你說……君上最近怎麽如此的易怒?是不是合該吃點清心養肺的湯藥?哎呦……我是不是哪裡得罪君上了?”
樂鏞搖搖頭,歎了口氣,從藥囊中拿出一盒傷藥,放在師彥手中,道:“外敷。”
師彥拉住他,道:“我胳膊也疼,一動就疼,你幫我上藥罷?”
樂鏞冷漠的目光下移,再次落在師彥大咧咧揉著的屁股上,停頓了片刻,更加冷漠,道:“自己上藥。”
師彥看著樂鏞冷漠離開的背影,嘟囔道:“還有沒有點人味兒啊!”
喻隱舟回了營帳,將汗濕的衣裳換下來,換上乾淨的衣袍,經過一晚上的“錘煉”,喻隱舟的心情稍微好轉了一些。
眼眸微動,不知葉攸寧起身了沒有。
太子向來沒有懶床的習慣,自律的厲害,便算是頭天夜裡睡下的很晚,第二日到了天明之時,也會按時晨起。
“算起來……”喻隱舟道:“合該起身了。”
喻隱舟往太子營帳而去,熟門熟路的直接入內。
“太……”喻隱舟的話才在口頭,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太子營帳之中,不止有葉攸寧,還有一個“不速之客”。
——王子雲霆!
葉攸寧還未醒來,沒有躺在軟榻之上,反而是躺在葉雲霆的懷中,很是依戀而放松的模樣,那樣毫無防備的睡顏,是喻隱舟未曾見過的。
葉雲霆坐在席上,懷中抱著弟弟,葉攸寧睡得很香,很快便要天明,算起來也過不得多久,葉雲霆乾脆沒有動彈,以免吵醒了弟弟。
這麽一坐,竟然真的坐到了天明。
葉雲霆看了一眼懷中的葉攸寧,低聲道:“噓——寧寧還在歇息。”
喻隱舟:“……”
喻隱舟打了一晚上“沙包”,好不容易心情暢快了一點點,這一點點瞬間又憋悶了回來。
喻隱舟眯眼道:“長王子……”
他說到此處,看了一眼葉攸寧,下意識壓低聲音,道:“怎麽在此處?”
葉雲霆平靜的道:“從昨夜開始,孤便在此處。”
喻隱舟:“……”
噌!!
喻隱舟心中的火氣,便如碰到了油腥,洶洶燃燒而起,若不是怕吵醒葉攸寧,他此時已然劈了眼前的條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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