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大軍又行了一日,師彥前來稟報,道:“太子,今日天色太差,便在此處扎營罷,再往前走,很有可能會被白支國的伏兵偷襲。”
葉攸寧看了看這昏黃的天色,冷得厲害,還起了大霧,日頭西沉,霧氣越發的濃重,若是遭遇埋伏,損失定然不小。
葉攸寧道:“傳令下去,扎營。”
大軍原地扎營,建起哨塔。
營帳搭建的半半拉拉,突聽到……
轟——
轟隆——
轟隆隆……
“甚麽聲音?”
“打雷了?”
“怕是要下雨?”
扎營的士兵抬頭去看天色,霧氣太大了,也看不真切。
宋子嬰對葉攸寧道:“太子,外面寒露太重,進營帳歇息罷。”
踏踏踏——
馬蹄聲。
師彥一馬當先,突然從濃霧中鑽出來,朝著他們揮舞著馬鞭大喊:“是狄人!!有埋伏!”
那轟隆隆的聲音,根本不是打雷,而是馬蹄的聲響。
白支國的伏兵,從霧氣中衝出來,似乎算準了他們會在此地扎營,趁著他們手忙腳亂扎營之時,突襲而來。
士兵們慌亂的拿起武器,但因著霧氣太大,又不熟悉地形,反應速度很慢。
“快看!”
“你是誰?”
宋子嬰順著聲音看過去,一眼便看到了狄人軍隊中,領頭的那一人。
那人的穿著與狄人都不一樣,他穿著大周製式的介胄,手中握著大周製式的長劍。
透過濃濃的大霧,宋子嬰不敢置信,喃喃的道:“是……是宋子源?!”
帶領狄人軍隊的,果然是宋子源!
馬匹衝到跟前,宋子源一點點逼近,宋子源還在怔愣,根本毫無反應。
唰——
宋子源的長劍抽出,高高舉起,對著他轟然落下。
“當心!”
葉攸寧一聲驚呼,猛地撲過去,將宋子嬰撲倒在地。
嘭——
二人摔在地上,宋子源的劍尖堪堪擦著宋子嬰的耳邊而過。
“保護太子!!”
“保護太子——”
師彥指揮著軍隊迎上去,雖雒師的兵馬有些措手不及,但很快反應過來,抓起兵刃迎擊上去。
宋子源一擊不中,調轉馬頭,對身後的白支國士兵道:“周軍人多,不易衝突,劫了他們糧草,立刻撤退!”
“可是……”狄人士兵道:“大王叫咱們來截殺太子,可不是劫糧草的!”
“庸狗!”宋子源呵斥:“我是主將,你是主將?!既然大王將你們交給我,便合該聽主將的言辭!”
那士兵還要反駁,宋子源眼睛一眯,抽出佩劍,“嗤——!!”
一劍下去,這次沒有刺歪一絲半點。
“嗬!!”
那狄人士兵倒抽一口冷氣,鮮血噴濺而出,直接倒在大霧之中。
宋子源抽出染血的長劍,冷嗤道:“都聽好了,我才是你們的主將!若有不聽令者,斬!!”
狄人士兵面面相覷,不敢造次,應了一聲,衝向周軍的糧草輜重。
他們搶了輜重,並不留戀,押送著糧車,調頭便跑。
師彥氣急敗壞,道:“太子,卑將這便將糧草追回來!”
葉攸寧眯了眯眼眸,卻道:“不必,霧氣太大了,前面是北狄人的地盤子,不要再追了。”
師彥:“……是太子。”
“不、不好了!”有人高喊:“宋公子不見了!方才……方才還在這裡的……”
宋子嬰不見了!
宋公子源帶領狄人士兵,擄劫了糧草,快速撤退。
“宋公,那把子周人沒有追上來!”
狄人士兵向後偵察了一番,道:“果然都是庸狗,他們必然是怕了,不敢追了,哈哈哈!!”
“這麽多糧草!周人出手就是闊綽!”
“宋公!快看,我們還抓到了一名俘虜!”
一個士兵推搡著一個年輕人走出來,那年輕人被反綁著雙手,嘴裡塞了一塊破布,滿臉的淚痕,鬢發沾染了淚水,被風吹得黏在面頰之上,看起來脆弱不堪。
“哥哥?”宋子源呆呆的看著那名俘虜。
狄人士兵所說的俘虜,竟然是宋國公子——宋子嬰!
方才霧氣濃重,混亂不堪,狄人除了劫糧草之外,竟還渾水摸魚的劫走了宋子嬰。
宋子源立刻翻身下馬,走到宋子嬰跟前,高高舉起手來。
“唔!”宋子嬰嚇得死死閉緊雙目,不由得想到了方才那一劍,若不是葉攸寧突然衝上來,宋子嬰此時已然身首異處了。
啪!!!
一記耳光。
宋子嬰卻沒感覺到疼痛。
身邊的狄人發出一聲慘叫,猛地跌倒在地,他的臉上分明掛著一個巴掌印子。
“宋、宋公?”狄人不敢置信。
宋子源呵斥道:“豬狗不如的東西!誰準你動他的!?誰?!”
宋子源一把將那狄人揪起來,沙啞的道:“孤自有孤的安排,你抓來一個公子,是打算讓周人提高戒備麽?”
嘭!
宋子源將人狠狠的丟在地上,冷聲吩咐道:“把這個擅自做主的叛賊,就地活埋。”
“饒命啊!宋公!宋公——”
宋子源只是冷冷的道:“孤不想吩咐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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