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喻隱舟告知葉攸寧,他要親自督軍,讓葉攸寧留守在雒師主持大局之後,一向溫柔善解人意的葉攸寧,竟然……
竟然鬧起了脾性。
開始與喻隱舟……冷戰。
無錯,便是冷戰。
已經整整兩日,葉攸寧沒有與他說話了。
喻隱舟笑容殷勤:“攸寧,孤其實……”
“太子哥哥!”白偃的嗓音打斷了喻隱舟的“討好”。
喻隱舟一個眼刀橫過去,白偃站在旁邊愣是不走。
葉攸寧對待旁人,都是面色如常,道:“白將軍可是有事?”
白偃點頭道:“太子哥哥,其實我想舉薦一個人給你,不知可不可以?”
“你?”喻隱舟搶先,上下打量著白偃,一臉的不相信。
葉攸寧卻溫和的道:“是甚麽人?”
白偃道:“此次討伐白支國,我雖然知曉白支國的諸多內情,但我只能隨先鋒一隊,實在分身乏術……柳羨之他原本就是大行署的行人,又曉得白支國的方言,曾經幾次出使過北狄,對北面十足了解,因此我想舉薦柳羨之同行,不知太子哥哥意下如何?”
喻隱舟冷笑一聲,太子就太子,還總是哥哥哥哥,母雞下蛋都沒有叫得這麽勤快。
柳羨之就在不遠處,聽到白偃的舉薦,吃驚的看過來。
葉攸寧回頭看了一眼柳羨之,道:“柳書吏,你意下如何?”
柳羨之雙手發顫,他做夢都想回到大行署,做夢都想重新成為行人,對於柳羨之來說,他讀了這麽多年的書,為的不是做大官,也不是巴結權貴宗室,他的夢想便是成為行人,甚至成為大行人,遊走在四方之間,了解更多的風土民情。
“太子……”柳羨之顫抖的道:“小臣……小臣願意!”
欣喜之余,柳羨之的臉色又蒼白下來:“可是……可是小臣已然是個寺……寺人……無法進入大行署供職。”
葉攸寧拉住柳羨之的手,道:“柳羨之,抬起頭來。”
柳羨之嚇了一跳,因著葉攸寧的嗓音,雖溫柔,卻無比威嚴。
柳羨之呆呆的抬起頭來,對上葉攸寧的眼眸。
葉攸寧道:“你可做錯甚麽?身有殘疾之人,可做錯甚麽?沒偷沒搶,沒殺人沒放火,更沒有做傷天害理之事,為何要自行慚愧,你記住,在這個世上,若是連你也看不起自己,旁人定不會將你放在眼中。”
“太子……”柳羨之更是呆呆的。
葉攸寧道:“你有書譯的才乾,又了解四方的風土人情,是最適合大行署之人。”
葉攸寧轉頭對喻隱舟道:“孤今日便下令,將柳羨之調回大行署。”
末了補充一句:“這並非與王叔商議,是通知。”
喻隱舟:“……”攸寧果然記仇,氣孤沒有與他商量,便擅自決定。
“柳羨之,”葉攸寧又道:“你可願意隨大軍出征,成為軍中的行人?”
“願……”柳羨之激動的磕磕絆絆:“願意!!我願意!我願意!多謝太子!”
葉攸寧一笑,道:“好了,別欣喜了,大軍二日之後便出發,時日有些子趕,還需要你今日便去大行署報道。”
“是!”柳羨之激動的立刻便離開燕飲,往大行署而去。
他走了兩步,似乎想起了甚麽,轉頭道:“謝謝你。”
說罷,立刻調頭又走。
白偃站在柳羨之背後,輕聲道:“是我該做一些……彌補你們。”
“攸寧……”
“攸寧……”
“攸寧要不你聽孤解……”
解釋……
喻隱舟好幾次說話都被打斷,前來敬酒的人絡繹不絕,葉攸寧這個儲君相當忙碌。
喻隱舟:“……”
喻隱舟被擠出“前線”,因著人太多,隻得稍微往後靠一靠,等敬酒的臣工都走了,再去與葉攸寧服軟兒。
“喻公。”一道聲音插進來。
是長王子葉雲霆。
葉雲霆端著羽觴耳杯,溫和一笑:“怎麽,沒有人給喻公敬酒麽?那孤敬喻公一杯。”
喻隱舟:“……”
溫和的長王子,口氣之中怎麽帶著一絲絲的嘲諷?
葉雲霆看向遠處的葉攸寧,道:“聽說……寧寧已經兩日都沒有理會喻公……哦不,王叔了。”
喻隱舟:“……”不是孤的錯覺。
喻隱舟咳嗽了一聲,岔開話題,道:“長王子,孤不在雒師這段時日,還請你多多照顧攸寧。”
“自然。”葉雲霆道:“寧寧是我的親弟弟,不必你知會,我自然也會將他當做心頭肉一般的照顧,必然不會出現……先斬後奏之類的事情。”
喻隱舟:“……”攸寧的嘴巴偶爾很毒,原來是隨了他哥哥?
喻隱舟歎了口氣,道:“長王子,攸寧平日看起來溫溫柔柔的,但其實氣性並不小,有的時候還有些子粗心大意,是了……攸寧的湯藥也不能斷,每日都要讓樂鏞去給他請脈,若是攸寧覺得麻煩,耍小性子不吃藥,長王子也要多上上心。”
葉雲霆道:“既然如此關心,何不帶上寧寧?”
喻隱舟缺搖頭:“不可,攸寧身子那麽弱,怎麽受得了行軍打仗之苦?他是太子,合該坐鎮在雒師享福的。”
葉雲霆看著他的目光,略微多了一絲讚許,道:“你說的無錯,寧寧生下來,合該是來享福的,其實孤也不讚同寧寧去前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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