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隱舟見他如此關心白偃,心裡酸溜溜的,十足不舒坦。
又聽葉攸寧用溫柔的語氣,說著最“無情無義”的言辭……
“幸好,廢了這麽大勁兒,若是死了,實在可惜。”
喻隱舟:“……”忽然也不是那麽酸了。
喻隱舟道:“讓樂鏞來給他看看。”
“攸寧,”喻隱舟轉頭對葉攸寧道:“這裡太涼,剩下的事情,讓柳羨之盯著,孤送你回去。”
樂鏞提著藥囊趕到圄犴。
刑房已經收拾乾淨,幾個牢卒拖拽著已經被扎爛、死透的刺客離開,樂鏞錯身走了進來。
白偃躺在刑房的鐵榻上,手腳綁著鐐銬,已經轉醒,面色蒼白,雙目怔怔的,沒有任何表情。
樂鏞給他把脈,然後清理傷口。
白偃一動不動,整個人木呆呆的,仿佛石雕一般。
師彥一直在旁邊守著,畢竟白偃可是個危險人物兒,誰知道會不會鬧出甚麽么蛾子?
“老樂?”師彥道:“醫好了麽?醫好我送你出去。”
樂鏞卻道:“請師將軍稍等。”
“還等甚麽?”
樂鏞走到鐵榻跟前,道:“樂某是姚國人。”
白偃突然動了,眼珠轉動,艱澀的看向樂鏞。
樂鏞平靜的道:“在樂某還小的時候,曾經就見過國女幾面。”
“你……”白偃沙啞的道:“你見過我的母親?”
樂鏞指了指自己的下巴,道:“國女的這裡,有一顆紅痣。”
白偃激動:“是她!是她!是我的母親!”
樂鏞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之中,道:“樂某乃是使女之子,宮中的使女偷情敗露,自盡而死,而樂某是從死人肚子剖出來的……自小生活在姚國的宮中,做最粗使的宮役,受盡了欺凌……”
“是國女。”
樂鏞回憶道:“是國女救了樂某,還將樂某送到醫官署,請醫官教導樂某醫術……”
樂鏞看向白偃,道:“國女秉性善良,他教導出來的孩子,合該不會讓她在黃泉之下,不得瞑目罷?”
白偃眼目怔愣,喃喃的道:“母親……”
*
葉攸寧與喻隱舟回了寢殿。
喻隱舟笑道:“攸寧,走這麽一大圈,餓了罷?孤讓人準備膳食,你我一同用膳。”
葉攸寧挑眉道:“君上這會子,有胃口了?”
喻隱舟乾笑:“自然。”
以後得罪誰,都不能得罪葉攸寧,因為……
葉攸寧記仇!
寺人將膳食端進來,其中便有一道美齡粥,冒著熱騰騰的蒸汽,溫暖又噴香。
喻隱舟將粥水盛出來一豆,用小匕輕輕的攪拌、吹涼。
“來攸寧,孤喂你。”
喻隱舟體貼的舀起一杓,喂到葉攸寧唇邊。
葉攸寧道:“王叔,攸寧可以自己用膳。”
喻隱舟卻不放下小匕,道:“你今日在圄犴中受了驚嚇,怎麽能自己用膳?來,孤喂你。”
葉攸寧並未受驚嚇,這些子血腥場面,對於葉攸寧簡直小巫見大巫,完全是沒有在怕的。
但是喻隱舟執意,葉攸寧也沒有拒絕。
葉攸寧稍微靠近過去,張開粉嫩的唇瓣,主動將小匕含入口中,輕輕一啜。
梆梆!
喻隱舟心跳猶如戰鼓,轟隆隆有聲。
一時間,嗓子有些乾渴。
喻隱舟又舀了一杓粥水,送到葉攸寧唇邊。
葉攸寧張口剛剛吃掉,喻隱舟突然發難,靠過來托住葉攸寧的後頸,不讓他逃跑退縮,吻在他的唇上,甜蜜甘醇的豆漿香氣瞬間彌漫在二人口中。
“唔……”葉攸寧略微掙扎,呼吸凌亂的道:“灑了……”
略微奶白的粥水,從葉攸寧的唇角滑落,滴落在纖塵不染的白色衣襟之上。
喻隱舟的目光更加深沉,沙啞的道:“攸寧,你真好看……”
“孤……”喻隱舟的嗓音,在葉攸寧耳畔響起:“孤想擁有你。”
葉攸寧吐息紊亂,雙眼迷離,他的身子異常敏感,尤其自從發生過兩次意外之後,他們很久未發生過實質性的進展,葉攸寧已然食髓知味,稍微被喻隱舟一撩撥,渾身軟綿的不成模樣,他又不知甚麽是害羞。
葉攸寧主動挽住喻隱舟的脖頸,送上自己的唇瓣。
“攸寧……”喻隱舟的眼神更加深沉。
卻在二人嘴唇即將觸碰的一霎那,突然撇開頭。
“王叔?”葉攸寧一臉迷惑,乾涸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王叔不想要麽?”
想!自然想!
喻隱舟幾欲發狂,只是他想要的更多。
喻隱舟扶住葉攸寧的雙肩,鄭重的道:“攸寧,你聽好,孤喜歡你。”
這句話很耳熟,上次喻隱舟也說過。
喻隱舟道:“不是假扮愛侶的喜歡,也不是身為叔叔長輩的喜歡。”
“我喻隱舟喜歡你,只是身為喻隱舟,沒有任何目的……”喻隱舟沙啞的道:“心儀於你。”
葉攸寧呆在原地,他的表情仿佛一隻懵懂的小貓,一雙瀲灩著水光的眼眸微微睜大。
喻隱舟將他抱在懷中,道:“攸寧,孤喜歡你,看見你對旁人好,孤會吃味兒,會焦心,甚至是葉灰灰的味兒,孤也是一點不落……孤想要一輩子,陪著你。”
“一……”葉攸寧喃喃的道:“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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