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京華:……
他看著對於黑暗料理極其感興趣的兩個人和旁邊看熱鬧的施楊,覺得這個世界已經沒有希望了。
“明天還有下午第二輪賽,你現在嘚瑟什麽?”絕望的一哥上前勸說盛恕,“省著點體力,別跟之前在市隊的時候一樣,連響片都拉不響!”
“霍問你也是,你們教練都囑咐你多少次了,賽前一定要保持好狀態,切忌過度練習,現在倒好,不僅不聽,還帶著我們的隊員一起了。”
霍問糊弄地笑了兩聲,好歹收斂了點。
關京華好不容易安下心來,卻聽旁邊一直安靜的施楊發話:“如果想練習,也不一定就要去場上。酒店有健身房,器械很全面,你們其實……”
施楊話音未落,就有兩道灼熱的視線朝他投來。
始作俑者盛恕和霍問這才想起健身房這茬,當即決定去轉轉。
關京華:……
這兩個人怕不是射箭把腦子射壞了!
“你別這麽看他們,”施楊的聲音幽幽傳來,“在外人眼裡,你和他倆算一類人——腦子裡除了射箭什麽都沒有的怪胎,區別可能是你慫了一點。”
關京華嘴角抽搐。
一個神經大條,一個像是偏執狂,還有一個毒舌怪,相比起來,他就好像這些奇葩的保姆……
不、明明自己才是唯一一個正常人好嘛!
雖然腹誹著,但他還是跟了上去,幾人談笑著並肩往健身房去。
關京華就站在盛恕旁邊,黑發少年的笑現在很是爽朗,又有種痞氣,與不久前面對記者時的那種堪稱冷酷的笑截然不同。
這種表情在盛恕射箭時偶爾會露出來,私下聊天時也有時會出現。但他浪歸浪,在公眾場合還是有分寸的,當著記者的面這樣,還是第一次。
就好像在打心眼兒裡煩躁,裝都不想裝了一樣。
關京華想起那一幕,就有點發愁。按說盛恕是最知道自己那個天生顯凶的長相該怎麽做表情才合適,更討人喜歡的,尤其是在大眾面前展示的時候。偏偏今天晚上表現和往常大不相同。
如果只是被人背後談論,心情一時不好也就算了。
他更怕盛恕會有什麽別的問題,影響第二天的比賽。
——
盛恕從健身房回到酒店房間時,已經出了滿頭的汗,在猜拳贏了關京華後,立刻就鑽進了浴室裡洗澡。
在四下無人的時候,他的表情完全沉了下來,一點笑容也沒有。
他承認自己今天面對記者失態了,運動員的形象應該積極正面,但他非常肯定,自己笑得絕對像一個反派,還是活不過三集的那種。
不過他是一定不會讓這些情緒影響到比賽的。
微涼的水衝灑在頭髮上,盛恕整個人清醒了很多。事實上,在和霍問他們從健身房出來後,那種不受控制的煩躁就已經被高強度運動衝擊散了。
盛恕在浴室裡繼續哼他的《斯卡保羅集市》,發覺自己的煩躁與興奮從來都出自同源——來自於射箭,來自於他自己。
酒店隔音雖然還好,但隱隱約約的口哨聲傳出來,依然聽得關京華腦仁兒發疼,他在屋裡無頭蒼蠅似的轉了幾圈,恨不得找個東西把耳朵賭上。
盛恕自己哼的時候渾然不覺。他感覺不爽消退了很多,整個人一天的疲憊也在淋浴中被緩解了不少,經過一夜的休整,很快就能回到巔峰狀態。
畢竟有著上輩子因病痛而被迫離開賽場的經歷,盛恕對自己的身體健康管控極其嚴格。除了確保飲食和作息正常以外,訓練也絕對是在合理的承受范圍內進行的。
他這輩子最不可能做的,就是拿自己的健康去冒險。
即使心情不佳,也不會對這方面忽視一絲一毫。
而且在和霍問等人一起泡了次健身房之後,盛恕覺得自己的狀態甚至還要再上一個台階。
他越來越期待著個人排名賽結束後,與高手一對一進行的淘汰賽和決賽。
——十幾支箭決定勝負,每一箭的意義都將重逾千斤。
緊張、刺激、但是令人著迷。
盛恕洗完了澡,擦著濕漉漉的頭髮出來時,腦子裡還在複盤今天下午的比賽。
他知道自己還有失誤的地方,還可以做得更好,那樣就不會只是並列第二,而是穩妥的第一。
他複盤得入神,手臂跟著在空中擺出射箭的姿勢來。即使現在手裡沒有弓,但他的動作依然精準,僅憑著持弓的手和靠位,就能讓人腦補出一把競技反曲弓該有的樣子。
也正是因此,手機在床上震動了有一會,盛恕才發現一通新的來電。
打來電話的人還是盛忠。
他環顧四周,關京華正在洗澡,四周沒有別人,而且這家酒店的隔音勉強還可以。
盛恕評估一圈,停下了擦拭頭髮的動作,接起電話。
“你還記得和家裡的約定吧,”盛忠一如既往地開門見山。
“當然,我還以為你看見第一輪賽的結果會先來恭喜呢,”盛恕道,手指在床頭櫃上輕輕敲了兩下,笑起來,“不過簡練一點也好,我還在複盤下午的比賽。”
他還有要複盤的?
盛忠聞言頓了一下,很快又恢復正常:“祝賀等到你徹底贏下比賽也不遲,我是來提醒你,你只有至少進入八強,才能繼續射箭,現在一切還沒有結束。”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