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以日常訓練的強度,真到了該睡覺的時候,他們也不會搞出什麽岔子來。
關京華寫完卷子,劃去上面自己無意識寫下的幾個單詞,重重歎了口氣。
出於一種很陰暗的心態,他在得知盛恕學習成績並不出色時,可恥地有些開心。
那感覺就好像是一種心理暗示,在說著如果他也像盛恕這樣只顧射箭,實力也能進步飛速。
但這只是懦夫逃避問題式的想法而已。
關京華穩了穩心神,再次告誡自己,他們站在場上,不比學習,隻比環數,一切為對方的強大找理由的動作,都是懦夫的行為。
一段小插曲算不了什麽,市隊的生活依舊日複一日地繼續著。
訓練、訓練和更多的訓練。
六月份的燕京一直又熱又悶,僅僅只是站在太陽底下就能讓人覺得被熱到虛脫,更不用說進行高強度的練習。但是沒有人敢於懈怠。
對於盛恕而言,這尤其重要。
他所需要的,不僅僅是訓練而已,還要在資格賽開始前,追上其它那些從十幾歲就開始訓練的選手。
夏日的汗水、肌肉的疼痛,一點一滴堆積在一起,幾乎要把人打碎重塑。而當身體疲憊到了極點時,盛恕卻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輕松。
他最終還是說服了鄭君——這沒什麽意外可言,並且趕在資格賽開始之前,經過了其它教練的認可,提前結束了為期三個月的試訓,成為市隊的正式隊員。
市隊裡有些頗有異議的聲音。畢竟一個基礎這麽淺的人竟然能提前結束試訓,還挺不講道理。有部分人覺得以鄭君的性格來看,盛恕確實有可取之處,但也有人認為無論如何,那些差距不可能在短期內彌補,都等著資格賽上看盛恕的好戲。
當然,這只是茶余飯後的一點談資,沒有人會為此耽誤訓練,讓出自己的位子。
私下裡關系好是一方面,但在賽場上,只能由實力說話。
比賽前夜,終於起了場風。
盛恕和譚嶽看起來心態良好,絲毫沒受到影響,繼續拌著嘴去打水,而關京華在空調房裡待得很悶,起身開了窗。
開窗的時候,風吹進來,一個猝不及防,吹落了桌子上的東西。
關京華耐心地走過去,把東西一一收拾好,卻在無意中,撿到一張小小的便簽。
——是張寫著題的便簽條。
而關京華對那上面的內容格外熟悉。
他之前不會做的那道大題,老師不久前剛講過,印象還很深刻。
雖然寫字的人很懶,沒有給出最終結果,但這張紙上所寫的步驟和真實思路完全如出一轍。
是對的。
而那張寫著正確答案的便簽紙上的字跡瀟灑不羈,辨識度極高,一看就知是出自誰手。
關京華驀地愣了一下。
盛恕……他是什麽時候學的,連高三的題都會?
作者有話要說:
盛盛之前學習其實不太用心(畢竟滿腦子射箭)但成績還是很好的,可能腦子好在每件事上都是互通的吧。
第17章 資格賽
關京華看著紙上那個辨識度極高的瀟灑不羈的字體,一下子就知道這份答案是出自誰手。
但盛恕不是說他成績一般來著嗎?
譚嶽這家夥可能又被蒙了,關京華立刻想。
再不濟,也是盛恕對於一般的定義和他們有所不同。
畢竟這可是高三的題,而且還是提高題,盛恕今年才高二吧,竟然也會做?用的還是最優解!
他到底還有什麽不會的!
關京華越發不安起來。
盛恕的成績其實很優秀——起碼物理是如此——這已經毋庸置疑了。
再想到自己之前甚至還因為盛恕成績一般而輕松過一陣後,更為當時的自己感到可恥。
同時擁有一種隱隱的恐慌。
和盛恕相處得越久,就越知道他的囂張並非空穴來風,尤其是在射箭相關的事情上,盛恕從來沒有虛言。
以他現在的實力來看,如果不是有體力的限制,盛恕想戰勝自己,也不是不可能。
自己本來在大賽上就沒有過好成績,如果這次再沒有出色……
走廊裡,說笑的聲音響起,關京華強迫自己停止負面的思緒,和盛恕打了個招呼。
“呦,起風了啊,”盛恕撇了一眼有些凌亂的桌子,笑道。
關京華有些僵硬地點了點頭,“希望不會影響到明天的比賽。”
譚嶽非常不是時候地跳出來拍了拍盛恕的肩:“明天可算要比了!我都等不及看你成績出爐,他們震驚的樣子了!”
“然後關哥再贏了你,他就是最強的啦。”
他說得沒心沒肺,話題中心的另外兩個人卻沉沉對視一眼。
關京華想,他會守住這次的第一,不退讓半步。
而盛恕非常清楚,在這次比賽中出線,他就能站在更高、更大的舞台上。
他所要的,不僅僅只是出線,也是資格賽的第一。
更是與盛家約定好的,全國大賽的八強。
第二天,射箭奧項錦標賽,燕京市隊資格選拔賽正式拉開帷幕。
隨著綠色的信號指示燈亮起,盛恕握著弓走上前方,跨越起射線而立。
他進行了一次深呼吸平複心緒。
站在場上的選手,全部都想要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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