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術師無所謂地說:“行吧,如果我知道的話。”
男人拿出一個奇怪的機器擺弄了幾下,清了清嗓子開口問道:“別想糊弄我,我可是能分辨你說的是真是假。第一個問題,我想知道劇團裡有沒有奇怪的人?比如做出和角色舉動不符的行為,或者說出什麽奇怪的話……”
發現魔術師在盯著他,男人迅速補充說:“當然是除了我們這些新人以外的。”
魔術師想了想說:“大家都很正常啊。”
男人:“或者是今天在他身上發生了和以往不同的事情的,你再想想?”
“啊,這麽說的話,”魔術師用沒受傷的左手一打響指,笑眯眯地指著自己:“魔術師重要的手受傷了,算嗎?”
男人臉色微變,盯著笑吟吟的魔術師看了片刻,繼續追問:“除了這個呢?還有別的嗎?”
魔術師:“沒了,今天早上的迎新大會結束後,我就回到我自己的工作間裡研究我的魔術,除了去醫務室,沒再出過門。”
男人沉吟著,馬上接到:“第二個問題,你的手怎麽受傷的?”
魔術師面具後的奚鬱笑了笑,目光從那個亮著藍光的機器上面一掃而過,說:“當然是為了十天后的盛大舞台在準備魔術表演啊,要登上那樣的舞台,可不得拿出我壓箱底的手段,結果就受傷了。”
男人一聽,見機器始終亮著藍光,到底是接受了魔術師這個說法。
畢竟這個魔術師受傷的消息早已傳遍了整個地下室,據說被送去醫務室的時候,手腕上還豎直插著張撲克牌呢,沒點技術還真沒法這麽受傷。
“最後一個問題。”男人頓了頓,說:“剛剛那個貼身女仆……她怎麽變成那個樣子了?明明早上還好好的。”
“她啊,”魔術師笑了,“她在入戲啊。”
……
奚鬱拿著藥劑離開城堡守衛的房間,在拐角回收掉小小的機械音響。
魔術師有魔術師的處理方式,剛剛走廊外根本沒有人,一切都是他給那個玩家施壓的小手段而已,但凡他再猶豫一會,說不定就會穿幫。
順利地回到了工作室後,他就將藥劑灌進肚子裡。
藥劑是淺綠色的,帶著一點清淺的甜味,順著喉管一路往下。
明顯的熱意從胃部往四肢百骸擴散,最後熱意凝聚在奚鬱的右手腕上。
他解開繃帶一看,發現被縫合的傷口肉眼可見地飛快愈合,血痂掉落,露出略顯醜陋的粉色疤痕和上面整齊的黑色縫線。
他乾脆自己拆了線,右手微微張合,最後用力握拳。
手上青筋在疼痛中繃起,他卻始終沒有松手。
右手動作時,還是帶著一陣難以忍受的酸痛,但已經能做一些正常的動作了。
真是神奇,他還是第一次感受這種傷口飛快愈合的感覺。
他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硬幣,再一次嘗試讓它在指間旋轉。
放空思緒,他任由右手自己在某種牽引中動作,然後他的右手在疼痛中不受控制地一個抽搐,硬幣從他手裡翻出,毫不意外地掉落在地。
奚鬱盯著掉在地上的硬幣,嘴角卻勾了起來。
很好,他想要的效果達到了。
此後,他乾脆深居簡出,待在自己的工作間裡,根據當初短暫體驗過的記憶,埋頭在一堆道具裡練習。吃飯匆匆從食堂打包,累了就在工作間內的躺椅睡一覺,還不忘抽出時間喂喂鳥,擼擼貓。
這樣的生活簡單而規律,沒幾天所有人都知道了魔術師在為了團長雅巴沃的考驗而埋頭苦練。
但玩家內部卻悄悄炸鍋了。
這天,戴上“女伯爵曼斯菲爾德”面具的沈愛以舉辦茶話會為由,將玩家們聚集起來。
身為女伯爵,居住的地方自然是劇團的上層區,就連茶話會的地點都是在她居住的小樓附帶的小花園裡。
沈愛喝了一口茶,問道:“各位,有沒有什麽發現?”
戴著各色面具的玩家們各自坐著不出聲,氣氛有些沉悶古怪。
“已經過去五天了,我們還是沒有找到那個人,還因為各種各樣的失誤,有四個人已經‘入戲’,連自己是誰都忘了。”沈愛哐啷一聲,將茶杯丟在桌上:“真厲害啊,各位。”
進來十二個人,但現在坐在這裡的,只剩下了八個。
女主角“少女華莉斯”的扮演玩家撇了撇嘴,說:“這次圍剿本就是以你們為主,現在進展不順利就拿我們這些輔助人員撒氣?”
見還有人附和“少女華莉斯”的話,沈愛冷笑:“可當初商量最終的分配方案的時候,你們也沒當自己是輔助人員啊?”
“是你們自己咬死了要當‘主角’,現在又說自己只是個輔助人員?”她盯著帶著面具的女人:“……你忘了嗎,‘少女華莉斯’?”
“少女華莉斯”頓了頓,終究是在沈愛的逼視中別過了頭。
“吵這些有什麽意義?還是先想想怎麽把人找出來吧。”扮演樂師的眼鏡男雙手交叉,開口說:“我還是堅持覺得那個魔術師有問題。”
“城堡守衛”男人開口:“可是他跟我說的都是真的。”
眼鏡男並不退讓:“那你告訴我,副本讓這麽一個角色受傷的意義是什麽?”
“城堡守衛”男人一噎。
“如果說,是為了讓我們看看被舍棄的下場,逼迫我們主動和面具融合呢?”一旁一直沉默著的“城堡主人格雷戈裡”扮演玩家幽幽開口。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