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時,因為傷到手筋導致的運動功能障礙,讓他基本不可能在七天內重新掌握並實現魔術技巧。
這可真是有點糟糕啊。
奚鬱摸了摸下巴,放棄繼續勉強自己可憐的右手,重新打開門走了出去。
至少也要先想辦法讓手恢復最基本的運動功能。
劇團的地下室面積很大,悠長昏暗、錯綜複雜的長廊串起地下室裡所有沒有姓名的角色的房間。
走廊兩旁如出一撤的棕色木板門和掛在門上簡短隨意的角色名,仿佛就概括了門後那個生命的存在意義。
奚鬱穿過走廊,經過一扇扇一模一樣的、簡樸粗陋的房門,突然聽到前方拐角傳來一聲驚叫,隨後是一陣呯鈴哐啷的戰鬥聲。
“你……趙明菲你瘋了嗎,你怎麽……”
戴著描繪盔甲花紋面具,身穿守衛服飾的男人捂著被撕咬出一排牙印的手臂,驚駭地看著眼前身穿女仆長裙的女人。
這個女人渾身詭異地抽動著,雙眼死死盯著男人,描畫成紅色的嘴巴越張越大,嘴角幾乎要裂到耳後根。
男人猶自不可置信,不過是分開了幾個小時,同伴怎麽就變成這幅鬼樣子了?
難道是因為之前在演出廳裡那個“懲罰”?
他唰地抽出腰間佩著的銀亮長劍,但女人速度超乎常理的快,他身上不可避免地出現了許多傷口。
但男人到底是個身經百戰的玩家,他迅速抓到一個空隙後退,下意識地握緊手中長劍,目光微冷。
如果,如果她真的變成了怪物,那他也顧不上那麽多了!
突然,清脆的掌聲不緊不慢地在走廊拐角處響起。
兩人一驚,同時扭頭一看,一個挺拔清俊的青年不知何時站在拐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
“看我發現了什麽?無視團長雅巴沃的規定,在偷偷私鬥的兩個人?”
青年看向女人,眉頭微挑:“你是貼身女仆?你給少女華莉斯送下午茶了嗎?”
女人動作一僵,倏地合攏嘴巴,半掩著唇含含糊糊地說:“這,我,我馬上就去了。”
說完,貼身女仆轉過身,捂著嘴匆匆離開。
男人愣了愣,看向青年臉上的藍色菱形和紅色愛心圖案,遲疑地開口問道:“你是……魔術師?”
青年右手按住左胸,優雅躬身一禮,“沒錯,我是劇團裡的魔術師。”
白襯衫袖口滑落一小截,露出他右手腕上鮮明的白色繃帶。
就在男人遲疑著不知道該怎麽回話時,就聽這個魔術師微微歪頭,似笑非笑地說:“如果我沒聽錯的話,我剛剛似乎聽到城堡守衛你喊了一個……屬於個人的名字?私鬥加喊出個人的名字,城堡守衛你可真是熱衷於花式踩雷呢。”
第98章 瘋狂戲劇(三)
男人狠狠一怔。
隱隱騷亂的聲音從走廊兩側傳來, 似乎是有人聽到先前的騷亂,往這邊來了。
眼前的魔術師聳了聳肩,說:“新人就是新人啊, 就算親眼見了那位貼身女仆的前車之鑒也還這麽不謹慎,祝你能挺過團長雅巴沃的懲罰吧。”
男人瞳孔微縮。
貼身女仆的前車之鑒……懲罰……
同伴抓著面具倒地慘叫,以及突然變得極其怪異的模樣……
“等等!”男人反應過來的時候, 已經緊緊抓住了轉身意欲離開的魔術師的手臂。
他額頭沁出細細密密的汗水, 在魔術師瞥來的視線裡飛快地說:“我知道你, 你的手受傷所以沒辦法表演魔術了吧,我有治療的方法,你別跟其他人說這件事……”
眼看著魔術師臉上露出明顯的不相信的表情,而紛亂的腳步聲已經靠近走廊拐角了,男人顧不上其他, 死命拽著魔術師, 將他拖入自己房間。
“我們單獨細聊,單獨細聊……”
直到那扇木門重重地闔上, 男人才徹底地松了口氣, 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
魔術師抱臂站在門邊, 冷眼看著男人。
男人倒了兩杯水, 說:“坐一坐?”
魔術師沒動, 隻慢吞吞地開口說:“鳥嘴醫生都沒有辦法治愈, 你一個城堡守衛居然說你有辦法?”
男人一聽,就知道有戲。
他眼珠子一轉,拿出一瓶最低級的治愈藥劑,信誓旦旦地說:“這是我通過某種途徑得到的神奇的治愈魔藥, 世上僅有一瓶,非常罕見。用這瓶魔藥換你守口如瓶綽綽有余了, 你還得另外付出些代價才能從我手裡拿到這瓶藥劑呢。”
然而魔術師並不買帳,隻眉毛一挑,好笑道:“你說是就是?誰知道你這瓶魔藥究竟是毒藥還是治愈魔藥?”
“你不相信?那你親眼看看。”男人當即打開這瓶藥劑,舉高往嘴裡倒了一口。
他還知道這瓶藥劑是要拿來做交易,嘴巴沒有碰到瓶口。
一口藥劑下去,男人手臂上被咬傷的傷口肉眼可見地愈合了些許。
眼見魔術師臉上的表情終於變了,男人得意地說:“你到底要不要交易?你要是不交易,我就自己把這藥劑喝了。”
魔術師卻突然笑了一聲:“看來也沒這麽罕見。”
男人沒聽清:“什麽?”
“沒什麽,”魔術師微笑著說:“那你想要用這瓶藥劑跟我交易什麽呢?”
“首先,你必須對剛才所有的事情守口如瓶。”男人細想後,又說:“然後詳細地回答我三個問題。”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