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手一轉,兩把槍出現在她的手上,“呯呯呯”地疾速射擊。
沒想到奚鬱兩人速度極快,呲溜一下跑到金色大樹後,逼得林容不得不停槍。
她繞著金色大樹跑了幾圈,都沒找到躲藏起來的奚鬱和泰紀。
突然,頭頂“嘩啦”一聲巨響。
林容下意識地抬頭,就見奚鬱從大樹之間的金色枝葉裡一躍而下,扯著她剛剛掛上樹的絲帛兜頭朝她罩來。
“嗚啊——!”
林容一聲尖叫,被絲帛兜頭罩住,然後奚鬱手臂一振,一條粗壯紅繩往她脖子上一繞打個死結,再往下捆住雙手打個死結,另一頭被泰紀結結實實地捆在金色大樹的樹乾上。
“啊啊啊我的祈願經帛,你居然,你居然……”
奚鬱拍了拍手,對掙扎著瘋狂尖叫怒罵的林容笑眯眯地說:“在這好好反省吧,說不定等你的同伴從缸裡爬出來,還能解救一下你。”
林容在樹下無能狂怒,再也叫不回奚鬱兩人的腳步。
越過金色大樹,就是那座朱紅色大殿。
這座大殿不再是紙扎,而是實實在在的木石結構,如今殿門大開,顯露出其中的金碧輝煌。
金色的雕花立柱佇立在殿內,許許多多的紙扎被擺在廳內,正前方是一座極為巨大的彩色塑像,長長的絲帛從上方垂落,足足遮住了神像的半個身體。
在神像前方,嫋嫋升起的香火中,粗糙簡陋的紙扎人分立兩側。
而站在香案前方,用紅色的墨水描畫了一個巨大的圓陣,圓陣中央是一個正對著殿門的彩衣紙扎人。
它脖子上掛著大紅色如意結,笑得歪歪斜斜的,左眼下那顆紅痣簡直如血一般。
和白七婆婆家繪製手法幾乎一模一樣的圓陣,無形繩索懸在脖子上略微收緊,另一端就連在大殿正中的紙扎人身上。
奚鬱視線掃過大殿,對這擺明了的鴻門宴挑了挑眉。
“這是消災,還是獻祭呢?”
奚鬱仰頭看了眼神座上高高在上的彩神,嘴角一勾,抬腳邁過門檻,踏入了大殿。
第92章 紙鎮驚魂(十七)
就在他雙腳同時邁入大殿內的同時, 殿內所有紙扎同時悉悉索索地動了起來。
它們的腦袋通通朝向奚鬱,嘴角勾起的弧度全都一模一樣。
大殿兩側護衛的高大神像也嚓嚓地轉過頭,瞪圓的眼睛死死盯著奚鬱和泰紀兩人。
身後大殿的門“嘭”地一聲穩穩合攏。
略顯昏暗的光從大殿的紙窗和殿內的燈籠內透出, 映得殿內越發富麗堂皇,高據神位的神明不怒自威。
奚鬱倒沒有受任何影響,隻笑眯眯地開口說:“各位兄弟姐妹, 今天我們帶了些祭品奉上, 讓大家請看。”
說著, 泰紀從自己手裡的大包裡掏出兩隻抱在布匹裡的活雞。
這兩隻雞的腦袋被摁在了翅膀裡,一動不動地處於睡眠假死狀態。
奚鬱抓住兩隻雞,將它們的腦袋從羽毛裡拔出來,揚手朝著大殿內的半空中一扔。
“咯咯咯——”
兩隻雞在半空中受驚用力撲騰翅膀,無數亂七八糟的羽毛掉下來, 撲扇的有力翅膀一下將不少的紙扎給帶得東歪西倒。
大殿內的紙扎本就擺放得很是密集, 兩隻活蹦亂跳的雞落地後一路橫衝直撞,歪倒的紙扎頓時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 一個帶著一個地歪斜摔倒。
很快, 原本齊整森嚴的大殿內徹底變得一片混亂。
奚鬱謔了一聲, 為自家兩隻勇猛的雞鼓掌, 笑得前仰後合:“不愧是我攆著跑了半天挑選出來的雞, 這戰鬥力真強。”
但顯然大殿之上的主人並不欣賞這兩隻“戰鬥雞”。
兩隻衝入紙扎堆裡的雞突然倉促又高亢地“咯”一聲, 就徹底沒了聲息。
奚鬱脖子上虛虛懸掛著的無形繩索一下收緊。
他隻來得及抬手捂住脖子,就猛地被那條無形繩索生生扯得摔跌在地,就連泰紀也沒來得及拉住他。
他被拖著往前,一路拖入圓陣中心, 拖到了香案前的紙扎人面前。
無數歪斜倒下的紙扎人直直立起來,無聲無息地圍聚上來, 擋住了後方的泰紀。
香案前點了一顆紅痣的紙扎人腦袋一垂,墨黑的眼珠子直直地注視著被拖至腳下的奚鬱,歪斜吊著的紅唇。
奚鬱抬眼定定地看著紙扎人,探手朝著紙扎人伸去。
在輕微的“哢哢”聲音中,纏在奚鬱脖子上的無形繩索陡然收緊。
奚鬱脖子上突兀地凹入一條極深的勒痕,幾乎勒得奚鬱喘不上氣來,頭面皮膚發紅,青筋繃起。
但奚鬱伸出的手,還是穩穩地抓住了紙扎人胸前垂落的紅色如意結的長穗。
“嘭”地一聲輕響,紙扎人被他一把拽得傾倒摔落下來,纏繞著奚鬱脖子上的無形繩索松了一松。
下一瞬,奚鬱彈身而起,一把擼下紙扎人頭頂的紅色如意結,然後揚手接住從紙扎群後方越過它們頭頂飛來的一盒火柴,將懷裡藏著的東西一甩而出。
他從家裡屋簷取下的最後一條捆著死老鼠、乾草等等東西的長串,用力往紙扎人身上纏了兩圈,然後壓著紙扎人“歘”地劃亮一根火柴扔到了紙扎人身上。
火焰“轟”地燃起,眨眼之間就徹底吞噬了整個紙扎人。
無形繩索徹底松落,奚鬱大口呼吸新鮮空氣,拿著那個大紅色如意結起身,冷眼看著紙扎人在火焰中逐漸焦黑扭曲,連帶著那片點了紅痣的紙面被燒灼成黑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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