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為了百分之三的股份,自己忍受了宋樂樂什麽,鍾博遠的臉色頓時青白變幻。
脖頸上是因為憤怒而蜿蜒的青筋,氣的臉紅脖子粗。
“鍾意,你耍我。”
“沒錯,我就是在耍你。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跟宋樂樂的陰謀,我一直都在耍你。”
“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的身體,好了。你不是說我是病秧子,什麽時候死都不知道嗎?我現在告訴你,我會活很久,至少比你久。”
“不可能。”
鍾博遠滿臉的不信。
這些年他是親眼看著鍾意如何在死亡邊緣掙扎的。
明明三步一喘五步一晃,稍微劇烈點的運動或者情緒都能讓他咳血。
那麽多醫療團隊都治不好的身體,怎麽可能突然好起來。
“誰管你信不信呢,我自己知道就好。”
鍾意無所謂的聳肩。
“劉時安可是卯足今兒要讓你坐牢呢,哦,好像還提出了巨額賠償。你還是先想想怎麽搞定他吧,畢竟不久後需要你付出代價的事情會越來越多,難保你能安然無恙的撐下去。”
說完,鍾意轉身離開。
顧春風就站在門口。
鍾意剛才沒讓他進去。
看到他,鍾意這才露出臉上的難過,走過去擁抱著他。
“我們去看看爸爸吧?”
“好。”
醫院。
鍾思年的狀況比之前更糟了。
暮氣沉沉。
鍾意看的一陣心酸。
“老爺子。”猶豫片刻,鍾意改口:“爸。”
鍾意握著鍾思年枯瘦如柴的手,不健康的膚色透露著主人的暮氣。
“劉時安跟劉博遠父子倆都在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他們倆還反目成仇了,鬧得可凶了。”
“您不用擔心,鍾家我會顧好的。”
鍾意絮絮叨叨說了很多。
他一直低著頭,眼睛盯著掌心的手。
儀器忽然的蜂鳴聲嚇的他整顆心瞬間顫動。
噌的一聲站起來,踉蹌著按了床頭的鈴。
醫生匆匆趕來,跟護士配合著搶救。
鍾意愣愣的看著鍾思年,被護士推出去。
他茫然的看著顧春風:“哥哥。”
“我在,別怕。”
顧春風緊緊握著鍾意的手,給他溫暖跟依靠。
終於有了正在發生什麽的實感。
鍾意緊張的盯著病房裡忙碌的醫生護士們,想到鍾思年很可能就此死去,他忽然發現自己之前的假設只因為都是假設,所以才能那般坦然。
現在,他竟然期望能有奇跡,期望鍾思年能活的再久一些,甚至幸運的醒過來。
心電圖成了一條直線。
醫生護士們也停止了搶救。
鍾意攥緊顧春風的手,心裡卻一片茫然。
門開了。
醫生走出來,臉色沉重:“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
這句話仿佛是醫院為了這種時刻統一設定的台詞。
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
多少家庭在這句話面前崩潰痛苦,體會到生死離別。
“沒關系。”
鍾意聽到自己回答。
聲音平靜。
“死亡時間,上午十一點三十五分鍾。”
鍾意機械的朝著醫生點頭。
很快醫生護士都離開了,只剩下鍾思年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
“哥哥,老爺子看起來很平靜吧?”
面容安詳,應該也很高興自己能解脫。
“是的。”
鍾氏上下幾乎默認鍾意就是繼承人,且這段日子他管理的的確不錯,所以哪怕鍾思年發喪,也沒引起公司的混亂。
一切都井然有序。
鍾意把鍾思年葬在鍾雅的墓穴旁邊。
再旁邊,是鍾思年妻子的墓。
旁邊還有幾個空的。
“這個是給我大哥留的,這個是給我的,還有給劉博遠的。”
這一片是鍾家的家族墓地。
“現在劉博遠不配,多出一個位置來。哥哥,這兒留給你好不好?”
“好。”
鍾意跪在鍾思年墓碑前,輕輕撫摸著照片上的老人。
“爸,您安心走吧,我們都會好好的。”
天空下起了雨。
空氣變得更冷。
顧春風護著鍾意下山,直到坐進車子裡打開暖風才暖和起來。
“雖然我不否認大哥在科研領域做出的貢獻,但為人子女,他實在是太不夠格了。”
就連親爸去世、葬禮,都沒辦法聯絡到他。
“我幫你找到他。”
“不用啦,我就只是抱怨一下。”
鍾意笑著搖搖頭。
“劉博遠殺人未遂的證據已經查到了,其他罪名也都成立。現在,就等著對他審判了。”
單單是故意殺人未遂這一條罪名,就夠他蹲個二十年大牢。
再加上另外一些罪名,看來他得把牢底坐穿了。
“就是便宜了宋樂樂。”
鍾意遺憾的歎了口氣。
把他也抓進去多好。
沒了原書世界意識的阻礙,一切都進行的無比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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