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也跑到放東西的地方拿水喝,又去隔壁屋子跟人家借了水龍頭洗手,跑回來才拿早就備好的包子吃。
包子涼了,但還是松軟的,餡兒是白菜肉包餡兒和豆沙餡兒的,宋也喜歡吃豆沙,吃了兩個,就看見李從飛也上來了。
李從飛滿手泥巴,宋也自然而然地把手裡吃了一半的豆沙包遞到他嘴裡,李從飛張口吃下下,宋也又給他喂水。
“哎!你自己洗手去吃!等著我伺候你呀?大少爺。”宋也後知後覺。
李從飛笑,用臉頰去蹭他。
路邊沒什麽人,田地裡四散著的人埋頭乾活,瞧不見他們。
宋也推李從飛的臉,往後仰著笑,“有泥巴,髒,別蹭過來……哈哈哈……”
晨起夏風清爽,露水嘀嗒,一切都是清新明亮的,田野的草木泥土氣息鋪散著每一處,日光一照,又飄飄然地融合在一塊兒。
宋也看著遠處遙遙的青綠,手被緊緊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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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李從芯從街上回來,她騎著摩托車,車墊上綁著不少東西,還有兩箱牛奶,李從飛出門接她,提進屋時李二叔瞧見,說:“怎麽買那麽多東西,你們都要走了,我又不愛吃,要是放壞了怎麽辦?”
李從芯說他:“就是買給你吃的,平日裡少吃剩飯剩菜,多吃點好的,我還買了點鈣片和維生素之類的,你沒事吃兩粒,增強抵抗力,別不舒服了硬撐著。”
李二叔說不過她,轉頭去說李從飛。李從飛不會說話,李二叔說了幾句砸吧嘴,沒意思。
宋也看著好笑,喝著奶茶坐在屋裡頭,桌子上還有李從芯給他買的薯片。
“街上那個女人不見了。”李從芯戳開奶茶,蹙眉跟李從飛說,“我昨天聯系了認識的朋友,說可以把她暫時送去福利院,之後報警查查她的戶口,是在哪裡流浪過來的,說不定能送她回家,但是我今天出去,問了人,說太滿已經不見三四天了。”
李從飛往冰箱裡放東西的手一頓,回身看去,比劃:都找過了嗎?
李從芯應:“對,都找過了。沒有。”
兩人對視,不約而同地沉默下來,宋也平靜地聽著,等待時機的到來。
但是他沒想到來的人是張小燃。
張小燃牽著小娜去村裡小賣部買醬油,路過李從飛家,看見宋也便打招呼,宋也把他倆喊進屋,各給了瓶冰飲。
張小燃當場就擰開喝了兩口,他在大太陽底下走,腦門上都是汗,他喝完又給小娜喝了點兒,小娜握著冰飲不開,羞澀地對宋也笑,小聲說:“回去給爺和奶喝。我喝哥哥的。”
“我還沒那麽摳搜。”宋也往她懷裡又塞了兩瓶,塞完怕把這小孩兒冰到,又掏出來讓張小燃拿著。
兩兄妹跟宋也那兒坐了會,張小燃嘴裡吃著薯片,提了一嘴,“小也哥,我跟你說,陳癩子老屋那又鬧鬼了。”
“鬧鬼?”李從芯在外走進。
“對啊,我上次想帶小娜去蕩秋千,結果那門鎖了,我聽到裡面有鬼在哭。”張小燃做足了主人公英雄姿勢,被宋也一巴掌拍腦袋拍回去,撅嘴道,“我一點都不害怕,還想帶小娜去看看有沒有鬼,畢竟老師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科學都能解讀,我們是社會主義接班人……”
眼見著這家夥話要飄到不知道哪裡去,宋也及時把他拉回來,“然後呢?”
“哥哥被陳癩子嚇哭了。”小娜趴在宋也膝頭說。
張小燃惱羞:“我沒有!”
“小燃,你說陳癩子舊屋那有哭聲,他還去舊屋了?”李從芯抓住重點,連忙蹲下身子,手緊緊抓著張小燃詢問。
張小燃不明所以,點頭,“是啊。”
“什麽時候的事情?”
“前天吧?”張小燃不確定,“怎麽了?小芯阿姨……”
“前天……”李從芯喃喃。
“李從飛!你去哪兒!”
宋也突兀的喊叫讓所有人都看向門口,隻這短短幾秒,李從飛已經往外走去。
李從芯想到什麽,迅速跟上。
“小也哥,他們怎麽了?”張小燃忐忑不安,“我是不是說錯什麽了?我,我說錯了,也不是一點都不怕,我還是怕鬼的……”
宋也安撫道:“沒事,他們就是忽然有事,有東西漏在田那邊了,沒拿回來,現在去拿,下午再拿回來肯定要被太陽曬壞了。”
張小燃這才放心,“這樣啊。”
小娜扯扯哥哥的袖子,“我們回去吧?爺爺要醬油做菜。”她懷裡還揣著打的醬油,青色的啤酒玻璃罐子,裡頭裝滿了黑漆漆的醬油。
宋也拿了把傘遞給張小燃,“撐著回去,傍晚再還回來,別把你妹曬中暑了。”
張小燃嘀咕,“撐傘好麻煩。”但是還是接過傘。
宋也送著他們離開,才依靠記憶,走向了陳癩子的老屋。
他腳步很快,面上卻沒有一絲焦急,直到來到陳癩子的老屋,看見了圍在院子門口滿臉震驚竊竊私語的十幾個村民。他走上前去,看見李從飛一拳打在陳癩子的臉上,把人貫倒在地。
李從芯在屋簷下,抱著一個頭髮凌亂的女人,宋也眼尖地看見女人瑟縮著不經意抬起的臉,是之前在街上遇到的流浪/女人。
“沒想到陳癩子竟然從外頭抓了個女瘋子關起來!他圖什麽啊?新娘子跑了也沒必要這樣發神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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