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各懷疑惑,往家裡走去。
而這邊的陸商聽到經理沒追到人,讓人跑了的消息,卻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憤怒,隻揮了揮手,反而如釋重負一般的稍稍松了一口氣。
冰冷的空氣讓他的頭腦漸漸清醒,方才陡然湧上頭的衝動也被一點點壓製了下去。
是他失態了。
竟然差點做出了後悔的事情。
不行,現在還不能這樣,如果這麽做,只能將薑玉澈推的更加遙遠。
要徐徐的來,慢慢的,有耐心一點。
他摩挲著手指上的戒指,一點點將自己重新調整回那個溫文爾雅的人,讓所有人退了下去,然後便獨自坐在溫泉旁,盯著那泡了一半的湖水,直盯了半個多小時,這才作罷了所有想法。
等薑玉澈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四五點,他打著哈欠走進客廳內,剛想睡一覺,卻被大廳裡黑乎乎的全德茂給嚇得差點跳了起來。
“你你你……誰啊,怎麽進來的?申嬸?申嬸!”
那黑影卻突然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流著眼淚顫抖的喊道,“薑二少,求薑二少救我,我是全家家主全德茂,我有東西,想獻給二少!”
全……全德茂?
那不是薑玉琦的老丈人嗎?
“你這是做什麽,快起來。”
薑玉澈迷迷糊糊的將他扶起,還未開口,手中卻已經驟然被塞了一個紅色的U盤來。
“這是……?”
全德茂壓低了聲音,咬牙道,“這是薑玉琦這些年來秘密挪用公款,放高利貸的所有罪證!我冒死帶出來,特意想要獻給二少爺!”
什……什麽?!
薑玉澈渾身的瞌睡都被陡然嚇醒了。
“你胡說什麽?什麽罪證!”薑玉澈嚇的左右看了看,連忙把門窗關上,一瞬間,他想到各種懸疑權謀片裡的刺殺畫面,驚得頭髮都快豎起來了,可身後的全德茂卻唯恐他不相信一般,繼續焦急的說著。
“是真的,不信二少可以親自查看一下!您聽說了那個死亡的財務部經理了嘛,他不是自殺,絕對是被人威脅才會死的!正是因為他手上拿著這麽些年薑玉琦和薑家大房他們犯罪的證據,所以才會遇害,但他們沒有想象到的是,我手上,還有一份備份!這麽些年所有貨物走向,資金運轉,全部都在這裡,您如果需要,完全可以拿這個東西,將大房他們搞下來!”
搞下來?
薑玉澈急的腦袋都快抓禿了,你以為薑家大房是什麽懸在半空中的風箏嗎?還搞下來!
上一次薑氏百貨被封鎖,便已經讓他初窺了大房人脈勢力的冰山一角,對方連薑老爺子的話都可以無視,和階層內部的人更是牽連頗多,人脈網令人心驚,他如今躲都來不及,哪有故意迎上去找死的可能啊!
“不是……你為什麽找上我啊?既然你手握罪證,直接去報警不就得了?”
他向來是不太想管閑事的,尤其還是這種事關性命的大事!這東西若是被大房知道了,怎麽可能還留得住自己?不對我動刀子都是好的了,這可是一個絕命的把柄啊!
他會容許還有別的知情人?
然而,話音剛落,全德茂聲淚涕下的抱著平板上的新聞遞給了薑玉澈。
“不是我不想報警,而是我怕我根本進不去警察局,便已經死了,二少,整個京海市,如今能救我的,只有你了,其他人,我都不敢相信啊,二少,求求你,看在我尚未十歲的孩子的面上,救救我吧。”
薑玉澈接過新聞,不看不知道,一看直接嚇了一跳,連帶著後脖頸汗毛根根豎起,冷汗都陡然起了一身。
上面竟然刊登著昨晚全家遭遇火宅的新聞,整個火場,除全家家主和其小兒子以外,其余人竟然皆死在了其中!
而新聞報道給出的最後結果,竟然是源於天然氣意外泄露,無他殺嫌疑!
薑玉澈:!!!
這薑家大房,簡直比他想象的還要更可怕一些。
這麽說,平日裡笑盈盈的那個形象,竟是偽裝出來的嗎?
一時之間,薑玉澈簡直難以接受這驟然的突變,近乎堂皇的看向一旁的全家全家,而對方已經跪趴在地上,白發斑駁的年齡,哭的卻如同一個孩子一般,上氣不接下氣,悲痛萬分。
“我知道,之前我對薑二少多有得罪,如今能有今天這樣的下場,都是我活該,都是我萬死啊!可我的家人、孩子們都是無辜的!即便看在我剛剛懷了他家孫子的女兒面子上,也不至於下如此狠手啊!若不是我恰巧蘇醒,用M29左輪手木倉打中了闖入家中的賊人,只怕,只怕今日也早已經淪為意外中的一員了。二少,除了您,我真的沒辦法了,求您救我和我的兒子一命,您不是C國好老板嗎,您最是良善了,只要您能救我兒子,我願余生為您效犬馬之勞,忠心不二,來世作牛作馬也一定報答您啊!”
咚咚咚幾聲,全德茂的腦門重重的磕在地板上,很快便見了血。
薑玉澈慌張的連忙將他攙扶起來,這麽大歲數的人都能當自己爹了,若是跪自己,豈不是折壽?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這話是沒錯,可是這燙手山芋,拿到自己手中,他也沒本事吃下去啊。
薑玉澈思考著,發愁的拿著手中的u盤走來走去,全德茂這話他不知道可以相信多少,但想起薑玉琦虧空的那3000億,再想起不明不白死於自殺的財務部經理,以及全家十幾口人,他咬了咬牙,終於還是下了一個冒險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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