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青一聲不吭,唇抿成一條直線,閉了閉眼,脖頸上青筋鼓起。
處理完木刺,詹魚丟掉鑷子,又找出雙氧水,手腕一翻,透明的液I體從雙氧水瓶子裡流淌出來。
雙氧水衝刷過深刻的傷口,鮮紅的血液被稀釋,衝成了淡紅色。
“噗嗤--”細微到幾乎叫人忽略的聲音響起,傷口上開始冒出白色的泡沫,越來越多。
攥著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顫了下,詹魚加重力道,緊緊抓著傅雲青的手,不讓他挪動。
“不是不怕疼?”詹魚抬眼冷聲道。
傅雲青沉默片刻,伸出沒受傷的那隻手在他的眼角輕輕滑過。
“我不疼,你別哭。”他的聲音很低,只有彼此能聽到。
詹魚愣了下,漲紅了臉道:“放屁,又不是我受傷,我哭什麽,你是不是眼睛也壞了!”
傅雲青收回手,指尖上還有殘留的水漬,溫熱潮濕,叫人徒然心口發燙。
因為詹魚的急救,另一邊有古師姐的幫忙,現場的混亂很快被壓了下來。
不多時,醫務室的老師也趕了過來,所有受傷的人都被帶走,準備去醫院做個詳細的檢查。
臨走前,傅雲青把剩下的工作交代給副主席,秘書長則是跟著他一起前往醫院。
“主席,這次意外,估計王后和公主都沒法出演了。”
秘書長皺起眉:“王后和公主臉上都有些傷,上妝可能會傷口感染,還有您的手……”
王子在抵達沉睡的城堡前,需要途徑森林,荒野,手持寶劍征戰四方,以展現自己的英雄無畏。
證明自己確實是那個能夠吻醒公主的勇士。
為了演出更有質感,他們在道具上都盡可能精致,那把王者之劍很有些分量。
以傅雲青現在的傷勢,想要在半個月後舉起那把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不小心就會造成二次傷害。
更何況,這半個月還有無數次練習和彩排。
“我們現在臨時征集人選的話不太容易。”秘書長有些遲疑地說。
節目單在放假前敲定下來,現在學校已經放假,想在這個時候臨時征集難度很大,而且新人背台詞和磨合也需要時間。
一下子主角團全部換人,她很擔心這個節目能不能繼續演出。
“其實吧……”坐在旁邊的男生突然出聲。
傅雲青和秘書長同時看過去。
詹魚雙手抱胸:“也不用主角團全部換掉。”
秘書長一愣:“可是現在王子,公主,國王,王后都受傷了。”
國王和侍衛還好,主要是手臂擦傷,上台是沒問題的,但公主和王后換人是勢在必行了。
詹魚衝著傅雲青努努嘴,笑道:“你們可以讓他來演公主啊,剛好他的手也傷了,算是本色出演了。”
公主是摸了被詛咒的紡錘,才陷入了沉睡,然後被王子吻醒。
以傅雲青萬事求穩的性格,不用想,肯定是把整個劇本都背下來了。
公主的台詞本來也不多,大多數時間都是在沉睡,出演難度不算高。
秘書長愣了愣,心想,這個提議不僅很有道理,而且該死的叫人心動。
但是……
她小心翼翼地瞥了眼自家主席的臉。
男生剛剛失血過多,本就冷白的皮膚更顯蒼白,深邃的眉眼不帶情緒,更顯出幾分清冷的氣質。
出乎意料地,主席面對這麽荒唐的提議,竟然沒有冷臉。
難道是因為上次詹同學就說過一次,所以這次顯得尤為冷靜?
傅雲青淡淡地撩起眼皮,看向一臉幸災樂禍的詹魚:“你很想看我演公主?”
詹魚眨眨眼,故作不好意思地笑笑:“你這話說的,我肯定很想看你演啊!”
沉默片刻,傅雲青倏地露出個淺淡的笑:“可以啊。”
稍作停頓,他繼續說道:“只要你來演王子,我就演公主。”
詹魚啊了一聲,連連擺手:“這個我演不了。”
秘書長也是一臉驚訝地看向自家主席:“主席,我們這個演出是英文版……”
倒不是歧視什麽的,但眾所周知,詹同學的學渣屬性,這有點太為難人了。
傅雲青輕輕勾起唇角:“他初中就演過王子,口語他也沒問題,是最合適的人選。”
詹魚以前跟著詹家班出國巡演,被老爺子狠狠抓過一段時間的口語。
詹啟梁還請了外教給他補習,所以哪怕他是一個純粹的學渣,口語也是拿得出手的。
“我沒演過王子。”詹魚面無表情地說。
“陳博洋說你演過,”傅雲青淡聲回道:“我初中也是在附中讀的,你演的王子很不錯。”
少年舉手投足間帶著豪門世家才能養出來的矜貴,驕傲地仰著下巴,仿佛真的是童話書裡走出來的王子。
那一場演出,叫人記憶尤為深刻。
詹魚:“………”
殺了這個叛徒。
“你不想看我演公主嗎?”傅雲青循循善誘,露出個善解人意的笑,“只有這一次機會。”
詹魚:“………”
作者有話說:
公主成就達成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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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因為這一起意外事故,彩排被迫中止。
受傷的學生都在醫院完成了檢查,所有的費用自然是學校報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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