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青聽著他說,眼裡漾起很淺的笑意。
“上面為什麽寫的是傅雲青?”詹魚摸出手機,把當初保存下來的圖片打開。
不止是傷情鑒定報告,連陳峽貼出來的性別認知障礙的診斷書上,都是傅雲青這個名字。
“你小時候明明不叫這個。”詹魚沒有直接說出那個名字,怕被別人聽到。
傅雲青小時候就叫陳小雲,這件事他是可以確定的,做同桌的時候,他不止一次見過傅雲青的戶口本,每次提交資料,都會用到。
陳峽還能理解為是為了蹭熱度,所以故意把診斷書上的名字P成了傅雲青,畢竟網友隻認詹家真少爺如今的名字。
但是熱心網友王醫生為什麽也寫的是傅雲青?
思想這麽高度統一的嗎?
“被你發現了。”傅雲青垂眸,無聲地笑了下。
他家小魚總是這麽聰明,知道對方知曉他陳小雲身份的時候,他就知道詹魚一定會發現這個漏洞。
比他想象中還要早。
“難道——”詹魚腦子裡閃過一個大膽的猜測,“網上的爆料是你發的?”
他自己能自爆,傅雲青也完全可以,那就徹底理順了,為什麽爆料的人出現得這麽巧合,剛好拿到證據,爆料精準,出乎意料的了解陳峽。
因為爆料的人就是當事人自己,是在陳峽身邊生活了十七年的傅雲青本人。
他媽的,敢情熱心網友全是自己人。
“嗯。”傅雲青頷首,“我以為你不知道我和陳小雲的聯系。”
所以他才把名字改了,不想詹魚知道他的身份。
“我早就知道了。”詹魚輕哼,對自己的聰明有些小得意。
早就知道了……
傅雲青看著他,若有所思:“難道曝光你身份的人……是你找的劉老七?”
詹魚一愣:“你怎麽知道?”
難怪。
他就是劉老七找回詹家的,按照劉老七的說法,詹家找了他十年,十年裡,詹魚見過劉老七也不奇怪。
傅雲青捏了捏眉心,他還真是燈下黑了。
一直在找的人竟然就是詹魚。
“你也找的劉老七?”詹魚嘶了一聲,“這家夥兩頭賺啊!”
以傅雲青的情況,認識的私家偵探也就劉老七一個,找上他完全合情合理。
傅雲青能這麽問,說明劉老七沒有暴露他,但一定是說了一些關鍵的條件,讓傅雲青對號入座猜到事實。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自己身份的?”傅雲青問。
詹魚頭皮發緊:“爺爺告訴我的,你回來以後。”
傅雲青看著他,許久,淡淡地嗯了聲。
詹魚松了口氣,後背冒出一層冷汗,差點就暴露他預知夢的事情了。
幸好爺爺十年前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他說是爺爺說的,傅雲青不可能去求證,就算是求證了,他的說法也是事實。
只不過是時間沒對上而已。
“陳峽被判了,那趙大廷呢?”詹魚轉移話題,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深聊,怕自己不小心又抖出來什麽。
傅雲青:“躲去東南亞了。”
“沒判他?”詹魚眼睛一瞪,“他虐待小孩兒,借高利貸賭博,還參與了詐騙,這都沒判?”
見他生氣了,傅雲青伸手在他頭上安撫性地摸了下:
“趙大廷和陳峽處於婚姻存續期,他的暴力行為只能定性為家暴,借高利貸不違法,賭博違法但並不構成犯罪,詐騙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他有參與。”
法律衡量的是人性的最低標準,根據國內的法律,家暴只有在重傷或者導致死亡的情況下,才會涉及刑法量刑。
“那就這麽放他走了?”詹魚氣得咬牙。
傅雲青不在意地笑笑:“他這樣的人,去東南亞也活不長久。”
上輩子,趙大廷也去了東南亞,爛賭成性,法律不健全的地方,哪裡容得下他欠錢不還,直接就沉海喂魚了,死得很慘烈。
“真是人以群分,物以類聚。”想到那種人竟然欺負陳小雲,詹魚就氣不打一處來,”早知道先把這人套麻袋揍上幾頓,便宜他了。“
心口像是被喂了顆甜得齁人的糖,傅雲青抿著唇,壓抑住自己想要抱住面前人的衝動。
“都過去了。”
詹魚偏頭,看到他忍耐的模樣,心臟密密扎扎的疼。
想起那段回憶,他一定很痛苦吧。
“不要難過了,”猶豫了下,他伸出手,有些別扭地說:“借給你拉一分鍾。”
傅雲青一頓,抬起眼:“可以嗎?”
“只能拉一分鍾,多一秒都不行。”詹魚加重語氣地重申。
“好。”傅雲青壓著幾乎克制不住要揚起的嘴角,牽住那隻纖細的手。
詹魚的手比他的要小上一些,因為常年鍛煉,舞旗拿刀棒,掌心覆著一層繭子,但很暖。
手指I插I進指縫,成十指相扣,掌心貼著掌心,一絲縫隙都沒有留下。
親密得像是一個人。
“不準這麽牽,”詹魚抽回手,“惡心!”
傅雲青垂眸,情緒肉眼可見地低迷下來:“那算了,還是不牽了。”
詹魚:“………”
眼看人走遠,詹魚咬咬牙,三兩步追上去抓住對方的手:“牽,就這麽牽。”
他學著傅雲青的動作,十指相扣,隻這麽簡單的動作,卻叫他手心浸出一層熱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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