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也敢貼上來,我的心裡只有染染你不清楚嗎?”
當時陸燃差點被凍懵了,根本不知道這人在說什麽鬼玩意。
似乎是為了維護沈星染,顧寧啟甚至還轉身對沈鴻源和沈夫人說:
“叔叔阿姨,家裡不能什麽人都放進來,不知道的還以為竄進來個站街的。”
他就這樣站在冰冷的水池裡,聽著這些刺耳的評價。
後來他頂著寒風和骨節刺痛從水池裡爬出來。
聽到傭人的議論,才知道他小時候和顧寧啟有所謂的婚約。
不過現在婚約挪到了沈星染身上。
他從顧寧啟身邊路過,被認為是一種勾引。
陸燃嘔得要死。
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做普信。
這輩子顧寧啟看來也並沒什麽長進。
應該是剛從機場過來。
做足了深情的樣子,可又實在愛面子,不敢真穿著皺了吧唧的衣服進場。
所以特地在洗手間裡換一身行頭。
最近幾天,陸燃正奇怪沈星染怎麽不聲不響。
原來在這裡等著他。
這是要在他正式回歸沈家的這場宴會上,讓顧家當眾退婚。
再把上輩子罵他的那些話重複一遍,給他個難堪?
陸燃捏著濕紙巾,突然笑了一聲。
他聲音清亮,又帶著稍許嘲意。
引得正換著衣服的顧寧啟忍不住朝他看了一眼。
心裡嘀咕著,自己幾年沒回國,哪家冒出來個那麽驚豔的小少爺。
這人剛進來,顧寧啟便注意到了。
少年容貌出色。
身上更是帶著股莫名抓人眼球的特殊氣質。
他彎腰在洗手池便打濕紙巾。
洗手台淡黃色的燈光打在他發絲上,點綴在發間的閃粉像星星一樣閃著。
但少年的側臉卻冷淡且疏離,帶著種讓人忌憚的寂靜。
可等少年彎腰面對面前的小狗時,又彎起了眼睛。
乖巧可愛得要命。
顧寧沒忍住又多看了幾眼。
換衣服的動作更是刻意拿捏了一下。
這是人看到自己欣賞的美麗事物時下意識的反應。
陸燃低頭給大黃認真擦著腳,仿佛對顧寧啟的目光毫無所覺。
顧寧啟脫掉了身上皺巴巴的西褲。
一條腿穿進了準備好的嶄新西裝褲內。
陸燃低著頭繼續給大黃擦腳。
顧寧啟另一條腿也穿了進去。
他正要彎腰提褲子。
就在兩條褲腿都卡在膝蓋上,不上不下的這一刻。
前面安靜的少年,突然轉過身看向他,並朝他露出一個好看的笑。
顧寧啟一愣。
他動作頓了頓,思緒頓時開始發散。
他現在衣裝不整,顯然不是很妥帖。但這少年卻這樣看他。
難道是看到了他的本錢?
顧寧啟心思一蕩,穿衣服的動作下意識磨嘰了一下,也對陸燃露出一個笑。
心裡卻有些不屑,心想這少年也不過如此。
下一秒,卻見面前的少年,頂著那讓人移不開眼的笑容,突然朝他來了個掃堂腿。
顧寧啟:“!!!”
他褲子還在腿彎卡著。
這個洗手間很偏僻,在別墅的角落裡,打掃得也不是很仔細。
台階上還攤著一灘不知名水漬。
顧寧啟被踹了一腳,腳底又一滑,整個人滑下了台階。
他竟然沒摔倒。
現在他上半身摔進隔間裡,一條腿滑到了台階下,一條腿還在一層台階上,正緩緩下滑。
遠遠看去,仿佛他腦袋伸進廁所隔間裡做俯臥撐。
由於倆腿之間還有褲子束縛著,半點力用不上。
顧寧啟只能倆手努力扶著隔間的隔板借力。
而距離他的臉不到半米的地方……
就是蹲坑。
這個時候,顧寧啟才發現自己著急忙慌地找了個不是很美妙的隔間。
因為這隔間的自動感應衝水器壞了。
角落裡還放著一坨黑漆漆的抹布。
顧寧啟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完全想不到,自己匆匆下了飛機回來,怎麽會突然面臨這種境地。
這會兒,他腦子裡甚至覺得跟做夢似的。
忍不住回頭又看了一眼,隔間外給了他一腳的那個少年。
少年站在不遠處,正牽著小狗,一臉擔憂地看著他。
那表情無辜極了。
顧寧啟有一瞬間,甚至覺得剛剛那個掃堂腿是他的錯覺。
他這種境地,全是他自己不小心滑的。
直到,他看到這少年拎起了一旁的掃帚。
顧寧啟突然反應過來:“等等等!”
“你、你別過來!”
“別開玩笑!”
“啊!”
一聲慘叫過後,顧寧啟結結實實砸進了坑裡。
幾秒嚇死人的寂靜過後。
一聲怒吼響徹天際:“你有病啊!”
顧寧啟褲子還纏吧著,倆腿瞪了好幾下硬是沒借上力。
他兩手胡亂抓到了什麽,才支撐著自己抬起頭。
這會兒他一臉騷臭的水漬,熏得近乎作嘔。
爬起來下意識用手抹了把臉。
抹完發現更臭了。
顧寧啟一轉頭,這才發現自己剛剛胡亂抓的時候,抓到了那坨黑色的抹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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