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旻合上電腦,放到一邊,又遙控輪椅來到床邊,問他:“還疼嗎?還有沒有哪裡難受?”
陸燃沒說話,只是靜靜看著他。
半晌才問:“大黃呢?”
紀旻伸手摸摸他的額頭,摸到一手冰涼的冷汗。
男人瞬間皺起眉:“大黃在家裡,有陳管家照看,我叫醫生過來。”
紀旻抬手去按鈴,卻被陸燃伸手抓住手腕。
少年握著他手腕的手指很涼。
他不說話,只是睜著那雙過於黑沉的眸子看著紀旻。
“怎麽了?還是疼的厲害?”
紀旻又擔憂了起來。
陸燃看了他很久。
眼神疏離得厲害,就像紀旻第一次見到他的那個雨夜。
少年站在跑車前,也是這樣又暗又冷的眼神。
他就這樣看著紀旻。
忽而沙著嗓子問:“紀旻,你是真實存在的嗎?”
紀旻被他問得一愣。
擔憂之余,又有些想笑。
他反手拍了拍少年的腦袋:“瞎想什麽?”
熟悉的觸感傳來,讓陸燃眼底的冷漠稍散了點。
他伸手握住紀旻的手掌。
聲音裡又忍不住帶了點急切:“可是,可是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我想象出來的?”
少年從被子裡爬出來。
根本沒給男人拒絕的機會,便爬到紀旻膝上。
他湊上前,認真看著面前的男人。
問他:“老板,你是不是親我了?你再親親我好不好?”
紀旻下意識伸手將人攬住。
他也想起自己失控時的行為,別過眼,低聲道:
“別鬧,我先讓醫生過來,等會兒還有檢查,檢查完我們就回……”
懷裡的人卻直接吻了上來。
少年的嘴唇有些涼。
吻得很急,淺淺的呼吸著,像小貓小狗一樣,用力在他唇上蹭。
絲毫不得章法。
卻讓紀旻一下收緊了手指。
第104章 辭職
唇緊緊的貼著。
由最開始的微涼變得炙熱。
紀旻一隻手扶著少年的腰,另一隻手緊握著輪椅扶手。
他肌肉繃得很緊,僵得像一塊雕塑。
任由少年在他唇邊急切地貼著、蹭著。
紀旻想說:“停一停,你狀態不對。”
想說:“先把身體養好,其他的事再說。”
可僵著不動,已經是他最大的克制。
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一切的理智、顧慮在緩慢的瓦解。
終於,蹭在他唇邊的少年,因為一直得不到回應。
急得輕輕咬了一下。
伴隨著痛感襲來的,是一瞬溫熱柔軟的濕意。
紀旻眼睛倏爾閉上。
一切的克制轟然崩塌。
他伸手按上少年的後腦,手指觸進軟絨絨的發絲裡,猛地下壓。
原本跪伏在他膝上,居高臨下的少年,一下跌坐下來。
無助地跨坐在他身上,被忽而前傾的男人壓的後仰。
平靜的假象被撕破,粗重而急切的呼吸打在少年鼻尖。
原本靜靜相貼的唇瓣被噬咬得發紅。
可還不夠。
男人一步步登堂入室,攻城略地,連人胸腔裡的空氣都不放過。
先前主動的人終於開始小小地掙扎著,推據著。
可卻被身前的人牢牢按在膝上,避無可避。
在一片近乎讓人心臟發疼的渴求中。
紀旻朦朦朧朧想起他第二次見到陸燃的場景。
那是在雙子樓的另一棟。
是張家約他談生意。
張家人在準備好的包間裡點了些亂七八糟的熏香。
紀旻對這些很敏銳,沒等張家送人過來,便離開包廂,到洗手間裡躲清靜。
熏香的作用讓人難熬。
紀旻好不容易壓下那股本能的煩躁。
但洗手間的大門打開了。
陸燃走了進來。
少年進門就脫了外套。
掀起裡面的T恤下擺,露出一小節線條好看的腰。
他又伸手去解牛仔褲的紐扣。
解開了一顆,手指捏住了拉鏈。
紀旻認出了來人。
認出是那個冷靜地攔在跑車前,被自己幫過一次的少年。
但卻誤解了少年的來意。
他表面冷沉,如同一片毫無波瀾的湖。
只有紀旻知道,那股強壓下的衝動又泛了起來。
偏偏少年還睜著那雙過於乖巧的眸子,問他:“需要幫忙嗎?”
幫什麽忙。
幫哪些忙?
紀旻閉上眼,阻隔住自己的視線,語氣冷淡地說:“出去。”
聲音比平時啞了不少。
可少年卻偏偏大著膽子說:“不要。”
即使紀旻一直以長輩自居。
即使他對陸燃一直是愛護居多。
但即使紀旻不願承認,那股渴求也從一開始便陰差陽錯地埋了下來。
像一顆隱秘的種子,藏在崎嶇又枯竭的石縫裡。
卻偏偏在某些不經意的時刻,在昏暗的夜晚裡,不受控制的瘋長。
所以紀旻從不在晚上去陸燃的房間。
可他又將人“哄騙”回了自己的巢穴,隻自欺欺人地設立一個堅固又虛無的界限。
紀旻告誡自己要做一個合格的保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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