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思索片刻,道:“沒有很明顯的分界線,只是有一天,姓莊的忽然親了我一口,我發現我不討厭,我就知道,我肯定喜歡他。”
親一口?
親一口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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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點,這場伸張正義局總算要散場了,喻聞不記得自己喝了幾瓶啤酒,數了一下空瓶子,大概四五罐吧。
他感覺還好,有點頭暈,但腦子清醒。
男生先走,他拒絕了謝鶴語開車送的好意,說道:“我打了車,今天已經很謝謝你們了。”
易茗讓他到家發個消息。
桌上的夜宵還剩一大半,易茗饞歸饞,胃口其實不大,對著一大桌子發愁,“小喻,你真不吃?燒烤放一晚明天再加熱就不好吃了。”
喻聞打算幫她分擔點,可舉著筷子看了半天,卻不知怎麽下手。
這時謝鶴語推過來一個小碟子,裡面是扒好殼的幾隻烤蝦,和幾串處理過的牛肉串。
喻聞不用想都知道,謝老師一定提前嘗過了,這些是挑出來的,覺得他能吃的部分。
謝老師精選!
喻聞紅撲撲的臉上露出個傻笑,扒拉兩口,忽然想起剛剛和男生聊起的‘好人和對你好的人’理論,哼哼道:“謝老師,如果是別人,你也會給他挑菜嗎……”
謝鶴語道:“口味挑的人,會適當照料。”
喻聞又嘿嘿嘿地笑起來,“謝老師,這時候如果你說‘隻對你上心’,會讓別人覺得被偏愛的哦。”
謝鶴語動作一頓,若有所思道:“這是一種社交禮貌,沒什麽不好吧。”
喻聞歪著半邊身子,湊過去,裝作說悄悄話,“偷偷告訴你,小喻老師覺得……特別好!我們謝老師,就是這種善良又體貼的人。”
謝鶴語看著他驕傲的表情,懷疑他喝醉了。
嘴角沾了點油漬,謝鶴語拿紙巾替他揩掉,輕聲道:“要不要喝蜂蜜水?”
喻聞想了一下,“要~”
謝鶴語便去廚房,給他倒早已準備好的蜂蜜水。
兩人完全沒注意到對面坐著一個易茗。
偵探小茗雙手環胸,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屬於偵探的敏銳嗅覺被觸發了。
不對勁,她想。
非常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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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易茗家驅車回別墅,到時已是近十二點。
喻聞坐在副駕,睡得昏昏沉沉。
車停的時候他就醒了,只是渾身懶洋洋的,沒勁,不想睜眼。
說醉也不算醉,酒精還是對身體機能產生了一定影響,喻聞感覺腦子是清醒的,就是渾身都熱,太陽穴脹得厲害。
謝鶴語喊了他兩聲,見他沒反應,便先行下車。
等了片刻,喻聞聽見副駕的車門被拉開了,獨屬於謝鶴語的、說不上來的乾淨清冽的洗滌劑香味覆蓋下來。
“喻聞?”
謝鶴語靠得很近,嗓音輕而慢,像是怕吵醒了他,在夜色中,無端生出股曖昧和撩撥。
喻聞能感受到他的鼻息撲在自己的下巴,一下一下,淡淡的癢。
他忽然緊張起來。
他想起男生的故事裡,姓莊的忽然親了男生一口……謝老師不會也要親他吧?
不對不對,謝老師跟姓莊的可不一樣,謝老師沒那麽輕浮。
但是話說回來……
親一口,也不是不行……
不是說,親一口不討厭的話就是喜歡,親一口討厭就是不喜歡唄,親一口他就能得到答案,就不用跟謝老師這樣一直不尷不尬下去……感情的事,還是早日說清比較好……
哢噠——
謝鶴語撥開了他的安全帶。
喻聞:“……”
他登時就有微妙的預感,果然,正人君子謝鶴語沒有絲毫越軌行為,徑直把他從副駕上抱了起來。
喻聞閉著眼,慶幸喝了酒,也慶幸夜色深沉,沒人能看見他忽然爆紅的臉。
……到底在想些什麽有的沒的,喻聞,你這樣很丟臉誒……
喻聞死死摟住謝鶴語的脖頸,渾身都害羞得發燙。
別墅光暗著,楚晗和席宿已經回房休息了,謝鶴語就沒開燈,抱著喻聞上了二樓。
在二樓拐角,喻聞的房間門口,謝鶴語停步。
他輕聲說:“醒了?”
喻聞霎時就抖了一下。
謝鶴語:“送你進去?還是現在下來?”
裝睡被發現,這世上沒有比這更尷尬的事了。
喻聞埋著頭,維持著最後一絲自尊,裝作剛睡醒的模樣,在謝鶴語頸窩蹭了蹭。
“嗯……放我下來吧謝老師……”
謝鶴語把他放下,收手時捏捏他的後頸,像是在埋怨他喝醉了胡鬧。
喻聞覺得癢,小貓咪似的縮著脖頸。
是哦……他喝醉了。
這個認知貌似激發了他身體中殘存的酒精,大腦一下暈乎起來,謝鶴語讓他進門,他卻拽著謝鶴語的袖子,哼哼道:
“親一口……”
“……”
走廊沒開燈,窗外月華灑進來,一地霜白,謝鶴語垂眸看他,喻聞眼睛亮亮的,澄澈清明。
謝鶴語說:“你喝醉了。”
“……沒喝醉。”喻聞有點害羞,對上他的眼睛,又低下頭去,像要找條地縫,好半晌才小小聲,蚊子哼哼似的,重複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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