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一口……唔——”
謝鶴語捏著他的下巴,把他抵在牆上。
唇舌是熱的,比體溫還滾燙。喻聞感覺自己在被咬,咬完又舔,舔完了又要把舌頭伸進來,跟他碰碰舌尖。動作說溫柔也溫柔,可是總感覺透著股狠意,像是要把他的唇瓣咬掉。
這就是接吻呀……
謝鶴語比他高,親的時候,半強迫地用拇指抵住他的下頜,讓他仰臉,等他適應了這個姿勢,那隻手就有意無意開始在頸側摩挲,偶爾碰到他的喉結,會囂張地摁一下。
“不,不,別按,”喻聞像一尾驚起的魚,驟然彈了一下,抓住謝鶴語的手,倉皇道:“難受,別碰,別碰……”
謝鶴語松開他的唇,溫存地跟他抵了抵額頭。末了站直一點,目光居高臨下地看下來,眸光深邃得像漩渦。
他問:“喻聞,真醉還是假醉?”
第61章
謝鶴語這麽一問,喻聞立馬僵住了。
真醉還是假醉?
說真也真,說假也假,沒有平日的理智和遊刃有余,昏昏沉沉的,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沒錯是故意的……誠實是人類的美好品德,眼睛一閉一睜,承認了吧,承認完就跑,反正房門就在身後……喻聞心裡碎碎念著,不斷給自己攢勁。
沉默與局促在樓道蔓延。
他剛欲張嘴,謝鶴語沒等到他的答案,忽的又抬起他的下巴,潮濕的唇覆了下來。
剛剛吻過,唇瓣柔軟得像棉花,有股濕漉漉的、不知是津液還是呼吸的潮氣,喻聞在纏綿的動作中找到節奏,眼縫微張,在睫毛的陰影中看見謝鶴語近在咫尺的眉眼。
謝老師今日又是潮男穿搭,左側耳垂綴著一顆暗色的耳釘,很漂亮。
喻聞想起第一次見面的公交車站。
那天下著雨,空氣潮濕,等車的酷哥給他遞了把傘,他當時想,這酷哥真有個性,還有,人真好。
免費的人情最難還,好人最不能招惹。
後者一旦辜負了,愧疚就會生根,在往後的生命中如附骨之疽一樣糾纏。
有來有往,人敬一分,我還十分,這是喻聞的處世之道。
迄今為止,對他好的每一個人他心裡都有數,也有不同的回報方式。謝嘉茂,簡單,努力賺錢,努力變火,幫助老板完成世界五百強的夢想;楚晗,也簡單,關注著他跟封承洲的動向,隨時備好小鐵鍬,楚老師不高興就一鏟子掀翻姓封的;席宿、易茗……都在圈中混,有些人情日後總有機會還。
只有謝鶴語不一樣。
只有謝老師不一樣。
他不是圈內人,不需要喻聞的資源;家境不錯,不必為未來發愁;就連工資都不歸喻聞管,發獎金都沒有名分……
謝老師的人情,超難還的。
這份人情上再加上一份感情……那完了,喻聞覺得自己得欠謝老師一輩子。
腦中想著有的沒的,喻聞忽然感覺謝老師往自己的方向走了一步,越逼越近,活動空間愈發狹隘,就連空氣都變得稀薄,他一下子醒了神,去抓謝鶴語的手。
這個吻實在太久了。
謝鶴語松開的時候,喻聞甚至覺得嘴唇發麻,頭也暈暈的,比喝醉酒還暈,像是缺了氧。
喻聞有點站不穩。
他想直接把頭埋進謝鶴語懷裡,把沒力氣的全身都讓謝鶴語撐著,但這不好,他還有話沒說清楚。
於是他後腦杓抵著牆,像一尾瀕死的魚那樣,仰著頭急促喘息。
謝鶴語磨蹭著他的側臉,眸光又黑又沉,正要低頭去親第三遍,喻聞連忙瑟縮了下,難掩無措地抓住他的手腕。
不能再親了。
再親就破皮了。
謝鶴語頓在原地,少頃,小心地迎上去,動作緩慢輕柔,安撫似的吻在他側臉。
見他不抗拒,謝鶴語又蹭蹭他鼻尖,一個羽毛般的吻,落在他眼尾的淚痣上。
喻聞愣愣地享受這份溫存。
“喻聞,真醉還是假醉?”謝鶴語又問。
啊?
那一瞬間,或許是謝鶴語黑沉的瞳孔太有壓迫感,喻聞忽然嘴一瓢。
“半、半醉。”
說完他就後悔了,怎麽回事啊喻聞,你怎麽變得如此不誠實了……
謝鶴語好像沒生氣,他一直如此,在這方面給足了喻聞適應的時間。聞言只是輕輕頷首,退離幾步,除了略微低啞的嗓音外,他看起來簡直不像個剛接過吻的人。
“好好休息,進去吧。”
謝鶴語站在走廊,目送他回房。
進了房間喻聞才回神——咦?怎麽是這個發展?!
他,他……要提出交往的啊!
喻聞冷靜下來,恨鐵不成鋼地拍了下自己的嘴——不誠實。
這一拍卻泛疼,喻聞去衛生間對著鏡子照,發覺嘴角已經破皮了。
怪不得疼呢。
心不在焉地衝了個澡,出來躺在床上,拿起手機,看到謝鶴語發來了幾條消息。
喻聞緊張起來,戳進去,打開——【洗澡別太久,小心暈倒】【洗完給我發消息】【頭髮吹乾】
……?
沒了?
喻聞摸摸濕潤的發梢,心裡頭髮虛,嘀咕道:他怎麽知道我沒吹頭髮,他偷摸安監控了?難不成沒走,在我房門口偷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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