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和白肆玉相處相見的一幕幕碎光般閃過,牧長燭發現自己之前居然早就對白肆玉產生了不自主的“怦然”。
只是他潛意識裡一直刻意把“真相”避開!
他下意識不去想那些情緒產生的原由和結果,也下意識覺得自己不能那麽禽獸,想將一切解釋為朋友。
可現在.....
他卻不得不意識到,他好像喜歡上了白肆玉。
他喜歡上了這個比他小了十歲還多、和他快要差輩了的小少年。
“小舅舅,小舅媽到底什麽時候來啊,小舅舅!”
牧團團見牧長燭居然不理她,急得抓著牧長燭的大手晃悠,還是不停地在問。
牧長晴看著牧長燭沒有表情眸色深沉的臉,還以為牧長燭生氣了,連忙把牧團團抱起來,敲了她一個腦瓜崩。
“媽媽之前都說了你好幾遍了啊,團團,不要亂喊,你看舅舅都生氣了!那個是白哥哥,或者你也可以喊小玉哥哥,但是不能喊小舅媽,聽見沒有?!再亂喊媽媽也要生氣了。”
“就是小舅媽,就是小舅媽——”
牧團團不服,撇著小嘴巴“哇”地一聲就要哭。
牧長燭回過神,伸手握住牧團團的小手捏了捏,深灰色的眸底銳意被斂去,透著意味不明的柔和。
“團團不哭,你這麽聰明,怎麽能說哭就哭呢?”
“為什麽聰明就不能哭。”牧團團癟著小包子臉。
“因為聰明的人肯定會先打敗別人,說服別人啊。”牧長燭一本正色,“但是你哭了,你就輸了,你媽媽就贏了。”
一向好勝的牧團團攥著小手,抽噎了一聲,突然感覺她小舅舅說的很有道理。
怪不得她小舅舅從來不哭,因為她小舅舅最聰明啊!
見牧團團果然停止了鬧騰,牧長晴松了口氣,連忙抱著牧團團跑回臥室,準備哄她睡覺了。
牧長燭也準備離開。
“長燭啊。”牧老爺子突然喊住了牧長燭,“你等等,爸有事要和你說。”
牧長燭微微斂住情緒,停下來,轉身看向牧老爺子。
“爸,你說。”
牧老爺子頓了頓,沉思著開口。
“爸把康復師給你請到家裡來......怎麽樣?”
有白大師在,他的小兒子長燭的身體果然一天天變好,性命不再有後顧之憂,可是輪椅目前還是沒有擺脫。
之前他也特意問過白大師,當時白大師說的是大概要百日後,腿疾可祛,上個星期就已經達到了百日,可當時長燭在忙著收購案,中間繁瑣關節利益網鏈太多,耗費大量精力和時間,所以他也就沒提。
可現在那場收購已經算是結束了最繁瑣複雜的部分,他覺得自己兒子可以開始嘗試複健了。
牧老爺子希冀地看著自家的工作狂兒子,生怕他說推兩天。
好在牧長燭的回答讓他沒有失望。
“當然,爸,我也正想和你說這件事。這兩天我的腿部的知覺越來越明顯,我覺得可以開始進行複健了。”
牧長燭的視線掃過自己的雙腿,又移到這深桃木色的輪椅上,這輪椅陪伴了他三年,他曾經以為可能永遠也擺脫不了,直到死。
卻沒想到,他遇到了改變這一切的人。
而現在,這個人還成了他的心上人。
“那可太好了,那就從明天開始吧,長燭,你把工作什麽的都放一放,不要總把工作放第一位這麽重要......”
“是,爸你說的對。”
牧長燭這次簡直聽話得不像話。
讓牧老爺子都受寵若驚了一瞬,這還是他那個從很小起就特別有自己主意的小兒子嗎?!
但牧老爺子也沒有多想,只是笑著說:“你這麽說,爸就放心了,我想白大師要是知道的話,也會很高興。”
牧長燭微微頓了下,卻道:“爸,這個事情你先不用和阿玉說,這方面我會自己和他交流。”
“行。”牧老爺子一口答應了,沒有多想。
現在他已經非常知足,三個月都不敢想象現在的日子會有這麽圓滿,他的小兒子長燭會不但沒了性命之憂,還能夠重新站起來。
......
牧長燭接受了康復訓練,但是沒有告訴白肆玉。
白肆玉一周六天都在上課,星期天還有輪滑訓練,只有晚上才有空和牧長燭聊個幾句天,但是也沒有深聊。
牧長燭一直按捺著按捺著,想給白肆玉一個驚喜,結果沒想到,差點按捺過頭後院起火。
這天,牧長燭終於可以靠自己獨立站起來且順利沿著康復教室走了一圈,牧老爺子當場老淚縱橫。
牧長燭也很激動,他看著鏡子裡終於和正常人別無二致的自己,看著自己一米九的身高終於不再只能折斷在一處輪椅裡。
他忍不住撥響了白肆玉的電話,想邀請他的阿玉周日來和他一起打棗子。
——和能站起來的他一起!
卻聽到對面傳來白肆玉不好意思的婉拒。
“哎呀,長燭,這周末好像不行,彭程的爸爸媽媽兩天前就特意打電話過來邀請我去他們家做客,我已經答應了。”
白肆玉也很為難。
“下周我去和你一起打棗子,好不好?
牧長燭面上緩緩露出一抹微笑,只是那笑意浮在深灰色瞳孔的表面,絲毫不達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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