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後背汗毛刷地站起來:“什麽?”
“誰知道是什麽。”嶽起沉再次將腦袋轉回裡側,“別打擾我。”
陳子輕眼前發黑,登入這個世界才兩天,就要被人發現身體裡的芯子是怎麽住進去的,這也太要命了吧。
轉而一想,嶽起沉非正常人類,他敏銳些也合理。
陳子輕撥著佛珠,據他觀察,嶽起沉一身懶骨,能坐著不站著,能躺著不坐著,這不吃那不乾這不去那不要。
靈魂都是松散的,一股子霉菌的味道。
可他偏偏又在努力賺錢。
這很矛盾。
似乎賺錢是他唯一想做的事,是他整個灰蒙蒙的人生僅有的亮光。
……
陳子輕在樓上樓下轉了一圈回來,嶽起沉已經不躺著了,他臥倒在沙發裡抽煙。
頭髮不短碎,發尾隨意地順下來貼著脖頸,渾身縈繞著鬱鬱寡歡的氣息。
陳子輕不假思索地從嘴裡蹦出一句:“嶽施主,你為情所困?”
嶽起沉莫名抵觸:“你眼瞎?”
陳子輕後知後覺自己亂扯,他尷尬道:“就當貧僧眼瞎好了。”
嶽起沉哧笑,他為什麽情所困,他連遺精都沒經歷過。
一撮煙灰被他彈到沙發後面的地上。
他就是沒什麽開心的事。
嶽起沉躺了回去,他打開手機看存款,看了以後,心裡似乎充實了些。
.
天一黑,陳子輕就把符燒成灰,用水衝開,他摘下一片柳葉,沾符水,衝著碗口抖掉多余的符水。
閉上眼睛,將濕潤的柳葉擦了擦眼皮,再睜眼。
連個鬼影都沒看到。
陳子輕蹲在303的門口懷疑人生,他不自覺地咬起了手指甲。
哢嚓哢嚓哢嚓——
陳子輕把最後一根手指甲咬禿了,他吐出碎指甲,決定招鬼。
這是住進來的第二晚。
陳子輕沒招出來鬼,他在房裡陷入費解中,這不合理背後有幾個方向。
要麽是他被限制,要麽是樓裡的鬼魂能力超過他本領。
他很久沒學新的了。
因為沒機會,後來的世界都只是翻來覆去地用那幾招,對付對付完事。
沒人教他啊。
陳子輕不合時宜地發起了呆,他的思緒不知飄向了哪個時空。
過了不知多久,門外又響起塑料桶在地面拖過的“喀啦啦”聲響。
陳子輕快速把門打開跑出去,和前一晚一樣,走廊上依舊什麽都沒有,他等了會,盲老太出來了。
……
第三晚同樣如此。
每晚都出現喀啦啦聲,老太婆抱著香爐出來拜一拜。
在那之前,吳常順會拖著疲憊的身體下班回來,陳子輕有意蹲守,對方回回客氣地跟他打招呼。
一切都籠罩在微妙的平靜中。
嶽起沉過來當正常租戶,他白天晚上都在房子裡,不出門,沒欲望。
陳子輕猜得沒錯,嶽起沉的去汙方法就是沒方法,說好聽點是,以不變應萬變。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假皇帝能吃能睡屁事不乾,他這個假太監操什麽心。
陳子輕說服自己也別太積極,足足有一個月的時間呢,他的直覺告訴他,即便他沒把他的“略有研究”付諸行動,嶽起沉也不會趕他走的。
不過,直播還是要進行的,他不為別的,就為了午夜準時來看他直播的“花開富貴”叔叔。
這晚午夜,陳子輕照常開直播,摸黑把房子裡看了個遍。
下播半個多小時後,他輕手輕腳地去廚房倒水喝,穿過客廳時,不知怎麽想的就朝著沙發走去。
然後他便借著月光看見,
面朝沙發裡面的嶽起沉睜著眼睛。
陳子輕扒著沙發背探頭:“嶽施主,你沒睡啊,我還以為你睡了呢。”
青年一動不動。
陳子輕連著叫了他好幾聲,他都沒反應。
睜著眼睛……
叫了沒動靜,該不會……不是醒著,而是在睡覺吧?
會嗎?
陳子輕的思路走到這,心跳沒來由地漏了一個拍子,他通過嶽起沉沒心跳和驅鬼符無效,再結合對方半夜疑似睜眼睡覺這點想到了某種可能。
一刻都沒耽誤,陳子輕匆匆去房裡畫了另外一種符。
當他拿著符回客廳,沙發上已經沒了嶽起沉的身影,青年在洗手間。
陳子輕站在洗手間門外。
等嶽起沉從洗手間走出來的那一刻,陳子輕趁他不注意,啪地將符貼在他額頭。
原本邊走邊拉褲鏈的青年驟然停住,他僵直在原地,瞳孔瞬間灰暗了下去。
陳子輕看看嶽起沉這突如其來的樣子,看看他額頭的趕屍符,好半天才驚愕地呢喃了句“阿彌陀佛”。
原來不是鬼,是僵屍啊。
第234章 萬年窮逼
不過一分多鍾的時間,符就震不住了,嶽起沉又能動了,他的說話動作都慢。
青年把沒拉好的褲子拉鏈,一點一點地拉上去,雙唇生硬地開啟:“和—尚—撕—開—”
趕屍符,僵屍是碰不了的。
陳子輕把嶽起沉額頭的符撕下來,他灰暗的瞳孔瞬間就恢復如常。
“嶽施主,你是僵屍?”陳子輕明知故問。
嶽起沉眯起了漆黑如墨的眼睛,小和尚有點東西,頭上六個疤不是白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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