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偷瞄虛空,系統不會在監視吧?
“我沒有一丁點埋怨的意思,很謝謝能給我這個機會。”陳子輕無比真誠地在心裡說,“我會懷著感恩的心克服困難。”
甭管什麽餡,那都是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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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心煩氣躁地送走鍾菇跟馬強強,他出去走了走。
原主的死因牽扯到任務,他住在9號樓,按照常理,甲乙說的“我們走廊”應該就是這棟,這層。
至於不按照常理的可能,那就多了,先不管。
陳子輕左右看看,和宿舍裡一樣,走廊兩邊的牆上也交織著松松垮垮的電線,如藤蔓般耷拉下來,他沿著電線一點點向前檢查著。
這些電線大都老舊,由紅的藍的黃的接在一起,有些地方已經破裂,露出裡面的銅線,由於不影響使用,所以也沒人管。
在一些線路的交接處,接口上都裹著黑色膠帶。
陳子輕通過原主得知,所有職工宿舍樓走廊的總開關都在電房,天黑統一打開,天亮統一關掉。他用手撥了撥懸在上面的那根電線上掛著的蛛網,幾縷灰塵飄落。
這是主線。
下面掛著的一段一段的是支線,對應一個個小燈泡。
主線和支線就像大樹跟它的枝丫。
要是把哪根支線接口拉壞了,那塊的燈泡就不亮了。
陳子輕在二樓的所有宿舍門口停留了一會,他見到的那些接口都很完好,找不出被人破壞過的痕跡。
沒有任何發現。
陳子輕看一眼天色,往回的腳步還沒邁開,旁邊宿舍裡就傳出了吆喝,他不想管,這時門剛好開了,裡頭出來個工人,見到他挺慌的,他只能進去。
“你們在幹什麽?”
三五個工人急急忙忙把什麽藏起來:“我們沒幹啥,就是技術科跟車間打乒乓球,這回是動真格,我們討論哪邊贏。”
陳子輕裝作沒發現他們屁股底下的撲克牌:“只是討論?沒有拿工錢壓哪邊?”
“沒有沒有。”
“技術科的主力是宗技術,車間的主力是鍾師傅,我們感覺技術科險勝。”
“組長,你有什麽看法?”
陳子輕說:“車間贏,車間有鍾師傅,他看起來就很厲害。”
“那技術科呢?”
“不行。”
陳子輕踏出宿舍的時候小聲嘀咕:“宗技術沒技術。”
原主的定論是這個。宗懷棠在文娛場館玩什麽都隨隨便便最後還贏了,是因為大家看在他廠長哥哥的份上給他面子,他沒實力。
陳子輕的看法被傳到了乒乓球場,包括他的那聲自語。
宗懷棠不易察覺地嗤笑一聲,將乒乓球拍扔到石板鋪的球桌上面:“把他叫過來。”
眾人紛紛打圓場,就連鍾明都說了一句,盡管他還沒從向寧誇他的震驚裡緩過神。
“向師傅頭上還有傷呢,他走不了這麽遠的路,回來都是讓小馬背的。”
“這都不早了,讓他休養吧。”
“是啊是啊,有什麽話不如明天說。”
“不行,他摧殘了我的精神和我的意志,我今晚明晚甚至接下來一個月都睡不好覺,這會影響我的工作效率,我的失誤可能給車間給廠裡造成損失,這麽嚴重的問題,他必須跟我道歉。” 宗懷棠一副受盡了委屈的樣子,他往球桌邊上一坐,長腿屈起來,鞋子踢著磚頭砌的桌腿,指了指一人,“你去傳話。”
那工人跑了個來回,把從宿舍裡聽到的話帶給宗懷棠:“向師傅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宗懷棠一愣,就這樣?好沒意思,有種胃口被吊起來了故意不甩他的感覺。
“問他打不打賭,”宗懷棠拿著球拍一下一下敲打桌沿,“我贏了,他學小狗叫。”
工人又跑了一趟,回來原封不動地轉述:“向師傅說他不會小狗叫。”
“有什麽不會的,不就是……”
宗懷棠驀地捂嘴彎下腰背,太陽穴突突跳,我竟然連這種當都差點上了?
玩兒呢。
第4章 啟明製造廠
陳子輕的宿舍門被敲響,他沒有立馬去開,而是把醫院開的藥丸吃了。
有鵪鶉蛋大,看著能噎死人。
門外的人沒走,也沒什麽耐心,木門被敲個不停。
兩邊宿舍有人出來跟敲門的那位打招呼,之後又各自回了宿舍。
門還在被敲。
陳子輕把疊好的工作服放進牆角櫃子裡,他去開門,看到的就是宗懷棠那副前來跟殺父仇人決一死戰的表情。
“我剛才在門口和人說話,正常音量,你聽到聲音了知道是我,所以你故意拖著不開門。”宗懷棠眯眼,“向組長,你是在針對我?”
陳子輕誠心解釋:“宗技術誤會我了,我沒有很快開門是在猶豫,我怕你讓我學小狗叫。”
宗懷棠:“……”一提這個就來氣。
陳子輕拿出打著商量的語氣:“要說什麽就進來吧,起風了,我吹了頭疼。”
宗懷棠瞥這人沒什麽血色的臉,像隨時都會死他面前的模樣,他抬起那條微瘸的腿,慢悠悠地邁進宿舍:“關於你對我乒乓球技的歪曲事實評價,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沒有。”陳子輕去關門。
宗懷棠走到床邊小桌旁的椅子上坐下來:“中午在辦公室要不是我扶你,你現在搞不好已經在停屍房了,我菩薩心腸換來的是什麽,換來的是你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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