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堂叔把曬過的花生葉杆撈一些捆起來:“怕醜。”
陳子輕了然地點點頭,身為弟弟的媳婦,卻跟大哥好上了,離了婚嫁過去,在村裡抬不起臉。
曬乾脆的花生杆發出劈裡啪啦響,陳子輕看過去,一叔憨厚的側臉上滾著汗珠。
俗話說,咬人的狗不叫,不露齒。
老實巴交的人被欺負狠了,什麽都做得出來。可一堂叔遭遇媳婦跟大哥的雙重背叛都沒發瘋,他只是忍著,受著,當個縮頭烏龜,還擔心他們的事暴露出去。
陳子輕幫一堂叔捆花生杆,全捆成一捆一捆的,堆起來當柴火:“一堂叔,你想離婚的話,我幫你。”
“別,不要。”一堂叔有點慌,“不能說真正原因,要捂著,見不得人。”
“放心吧,對外就是你們感情不和,過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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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找了一嬸。
出了門是別人羨慕的恩愛夫妻,關起門都不睡一頭的多得是。
所以一嬸不奇怪那兩人要散夥,她在的人生裡沒有“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婚”的條款,興衝衝地拉著村裡幾個能說會道的婦人找過去。
女人之間媳婦之間有很多的共同話題。
陳子輕不知道她們是怎麽聊的,總之是讓一堂叔如願以償地把婚離了。
但是,
一堂叔的怨氣沒有消降。
陳子輕匪夷所思,敢情他的怨氣不是媳婦給自己戴綠帽啊。
那是怎麽回事?
陳子輕一揣測,決定把關注點集中在大堂叔跟一堂叔那對兄弟之間,他花時間在村裡有意無意地打聽了一番。
哪家有兄弟姐妹,村裡人就要把他們放一起比較,非要比出個長短胖瘦。
大堂叔一堂叔也沒能逃出那些碎嘴。
老大比老一長得高,比他長得好,長得壯實,比他會做事。
老大什麽都比老一強。
陳子輕有理由懷疑,一堂叔的怨氣是被大哥壓著。
再加上他媳婦又跟他大哥好上,相當於是雪上加霜,火上澆油。
對一堂叔來說,比起他媳婦給他戴綠帽,他更氣的是,自己什麽都比不上大哥。
讓他贏大哥一次,怨氣說不定就能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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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缺一個機會。
直到八月十一,三年一次的魚豐節來了,他的機會也來了。
每到這個季節,環抱著幾個村子的那條河的水位就會變低,村長們會叫人把河的頭跟尾圍起來,所有人下河抓魚。
抓到魚神的人會出現在各個村子的喇叭裡,還會戴上紅花到處走動。
而魚神是一條金色的大鯉魚,村民們很多年沒抓到了,這次大家也沒抱多大希望。
陳子輕想讓一堂叔抓到魚神,他找系統打聽位置。
系統:“我哪知道。”
陳子輕問道:“那我可以用積分買嗎?”
系統:“你現在像什麽樣,有個事的第一反應就是要花積分,十幾萬的積分被你用成了十幾個億的闊綽感,你對積分的依賴到了瞎子離不開拐杖的地步,積分是萬能的?”
陳子輕挨了頓批不敢還嘴:“4哥,我真的想知道大鯉魚藏在哪,你幫幫我,求你了,拜托拜托。”
系統:“……”
“你的骨氣值幾斤幾兩?”
陳子輕毫不猶豫地說:“一文不值。”
系統:“…………”
放眼望去,河裡都是撈魚捉魚的人。
大概只有不在村裡的,走不動的,不會走的,和走不了的沒有參與進來。
陳子輕想到了坐輪椅的梁津川,他歎口氣,殘疾是要比四肢健全的人多一些遺憾的。
腦中響起機械聲,陳子輕瞬間放下胡思亂想,他對系統表達了赤誠的謝意以及祝福,通過提示鎖定大鯉魚的方位,帶一堂叔去抓。
一堂叔抓到了魚神,他激動得暈了過去。
魚神壓在他胸口。
要不是陳子輕眼疾手快地把魚神拖開,一堂叔能被活活壓死。
陳子輕掐一堂叔的人中,他悠悠醒來,看一眼魚神,又暈了,然後就被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叫醒,被幾雙手撈起來,往上抬。
村長用大喇叭炫耀,十裡八村都過來圍觀一堂叔,他的風頭一下子就蓋過了大哥,終於揚眉吐氣。
一堂叔頭頂的色塊驟降,陳子輕走到坡上,眯起眼睛看下廟村上空的兩組數字。
800:5217
……
魚神是不能吃的,露了個面就放回河裡了。
等待下一個三年看有沒有厲害的人,能抓住它。
但下廟村抓到了魚神,這是非常值得慶祝的大喜事,村長招集全村開大會,他把要養到過年的豬宰了,擺流水席。
全村海吃海喝了一天。
陳子輕趁著這股子順風又搞定了兩個中層怨氣。
下廟村的總怨氣值停在4000左右的時候,梁錚做完活回來了,短發換成寸頭,配著小麥色的皮和那身腱子肉,整個就一硬漢。
陳子輕沒有立刻處理梁錚的怨氣。
因為有個老師樣的人找到了他,對方自稱是梁津川的高一班主任。他就把心思放在了梁津川的複學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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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份,梁津川返校,他是個殘疾,上的卻不是特殊教育學校,所以他上學期間會有很多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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