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向致感應到了寡夫的視線,他的唇角勾了勾,沒有給出回應。
似乎他們之間的曖昧關系已經到了關鍵時候,誰先踏出那一步,誰就被俘虜了。
於是就在暗中較量。
然而,原本的李南星的確是這麽個攻略路數,這個李南星就……
“阿嚏——阿嚏——”陳子輕突然打死了噴嚏。
衛生所外面吹進來一陣大風,把孩子家屬身上的香粉吹到他的呼吸裡,他被刺激得直打噴嚏,鼻尖和眼睛都紅了。
寧向致看向孩子家屬:“珍嫂子,你擦的香粉讓南星過敏了,要不你先回去吧,等你孩子水掛完了,我把他送到你家去。”
少婦臊死了,她攥著手帕站起來:“那,那就,麻煩寧大夫了。”
寧向致親和地送她出了衛生所,轉身就要將揉著鼻子的寡夫叫去後院。
“去後院幹什麽,我不去。”陳子輕好了些,喝口水清清嗓子。
寧向致說:“你最好是洗把臉。”
陳子輕油鹽不進的模樣:“我不洗。”
寧向致蹙了蹙眉心,他還不是寡夫的男人,寡夫就按耐不住的在他面前恃寵而驕了。
有大媽來給大爺買藥,脖子後面掛著個草帽,她是直接從地裡過來的,褂子上濕答答的都是汗,褲子上有泥巴,手腳套著打了很多補丁的套袖。
陳子輕沒管寧向致怎麽想,他去問大媽:“你要買什麽藥?”
“我老伴把腰給磨了,我來給他買個膏藥,你看著給我拿吧,別拿太貴的。”大媽抹掉臉上的汗水擤了把鼻涕,一起甩掉,“讓他好慢一點,讓他長點記性,地裡的稻子沒割完就去釣魚,該!”
陳子輕去貨架找膏藥,沒貼價位,他哪知道什麽膏藥便宜,什麽膏藥貴。
小助手沒給他發來相關信息,他只能快步走到寧向致身邊,臉不紅心不跳地說:“我肚子疼,你幫大媽拿膏藥,我去上個茅房。”
匆匆溜去了後院。
·
陳子輕撒個謊撒出了感覺,肚子真不舒服了。
上這個年代的常見茅房,陳子輕沒心理障礙,他非常適應,更差的他都用過了。
“南星。”外面響起寧向致的聲音,“你還在茅房?”
陳子輕兩手合並拍蚊子:“對呀,你幹嘛,要進來吃呀?”
啊呀,聲音又夾上了。
陳子輕不蹲著了,他在牆上的小竹簍裡掏了掏,掏出幾張報紙和一點草紙,選了後者。
上好出去一看,寧向致在後院整理用過的鹽水瓶。
“寧大夫,我們把藥的價位都貼上標簽吧。”陳子輕,
【你叫他向致哥】
陳子輕默默換稱呼:“向致哥,我聽說城裡的大藥房都是這樣的,咱也學好不好。”
寧向致挑眉,好不好?新語法。剛才帶上“呀”的打情罵俏也是,嬌滴滴的。
“多此一舉。”寧向致不讚成。
陳子輕撇嘴:“這叫與時俱進,下午要是不忙,我們分工合作,你報價我寫,我帖。”
寧向致嗓音低柔令人沉醉:“不記得哪些藥的價位了?”
他善解人意道:“你是不是日夜照顧小叔子心有余力不足,精力上不夠用了,影響了記憶?”
“是啦是啦。”陳子輕感受著寧向致的魅力,忘不掉他是個色令智昏的腦癱人設。
外頭傳來喊聲,又有人來買藥了。
是常用藥一類,陳子輕找半天才找到,他仰頭瞅,藥怎麽放那麽高?
【你故意的。】
陳子輕的眼前浮現出了一個畫面,原主每天時不時的踮起腳去拿,褂子的下擺隨著他抬手的動作跑上去一點,會隱隱約約露出一截腰線,白得發光。
有一股子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味道,比脫下整件褂子露出全部的腰線要更吸引人。
寧向致一個成年男人,一個眼高於頂因此沒沾葷腥的處男,哪裡吃得消。
陳子輕使勁去夠藥的時候,八點檔偶像劇老掉牙的劇情出現了。
一隻手從他後面送過來,越過他頭頂去拿最上面的藥,胳膊虛虛地覆蓋著他的胳膊,手掌若有似無地碰到他的手背。
鏡頭放慢,一切都曖昧到飄出粉色泡泡。
陳子輕沒轉過身。
站在他後面的寧向致比他高一些,心跳在他耳邊響著。
買藥的被人叫出去嘮嗑,衛生所就他們兩個。
陳子輕猛一下將正面對著寧向致。
這個舉動像是在發出邀請。
寧向致拿下藥放在他的手上,彎著腰,慢慢地湊近。
有溫熱的氣息噴灑到陳子輕腦門,鼻尖,再到腿上,他抬起頭,撞進寧向致那雙騰升欲念的眼裡。
寧向致生澀又動情地吻上來的前一刻,陳子輕盯著他一般長的眼睫,認真地說了一句。
“哥,你鼻毛露出來了。”
胡說八道完了就蹭著貨架離開,沒看寧向致是什麽表情。
·
九點多的時候,寧向致背著藥箱下鄉看病,陳子輕在衛生所度過了一個還算清閑的上午。他到點就回村,腳底板都要走冒煙,又曬又渴又累。
有個年輕女人坐在門檻上捧著大藍邊碗吃飯,朝他喊道:“南星,從衛生所那邊忙完回來啊。”
陳子輕一樣不清楚是誰,只是應聲:“是呢。”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