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會側目,只因為個高駝背的少年太亮眼。
而少年連余光都沒分出去,他整個生命都在感受這個擁抱。
陳子輕今天下午三點多下火車,之後就跑郊區鄉下買東西,遭遇蔣橋跟相好的雙重攻擊,又被不該出現在這裡的梁津川嚇到,汗多著呢,他的身上不好聞。
梁津川卻將腦袋埋進他脖子裡,深深地呼吸著,仿佛要將這一刻的每個細節都刻入骨髓。
有對年老的夫妻路過,伸著腦袋看。
陳子輕不好意思了,他拍拍梁津川的後背:“回去吧。”
梁津川沒有回應。
陳子輕的下巴蹭在他肩頭:“哥哥,我的腳踮得好酸,我們先回去好不好。”
脖子一痛。
汗津津的,梁津川都能咬下去。
陳子輕感覺自己被咬出血了,他掙不開梁津川的禁錮。
咬傷被濕軟觸感撫弄,他停下掙扎。
梁津川舔他的汗和血絲,陰戾地開口:“別叫我哥哥,我不是你哥哥。”
陳子輕:“……”
“情話嘛。”陳子輕含糊。
梁津川心頭泛起冷意,這句情話對多少人說過?他排第幾,他後面還會不會有。
陳子輕察覺禁錮在他腰上的力道逐漸加重,沒有要停的跡象,他忍了忍,忍不住地哀求:“津川,你別掐我啊,好疼的。”
梁津川背脊竄起一陣陣的酥麻。
陳子輕發現梁津川的頭身都要挺起來,連忙說:“我們先回去。”
梁津川閉了閉眼緩下來,他將雙手從懷裡中的腰部撤開,摩挲幾下指腹回味觸感和細度。
更近距離的各種事他都做過了,能拿到台面上說的,不能拿到台面上說的他都做了個遍,他將書裡的文字在這人身上還原,卻是在這人熟睡時。
清醒著是不一樣的感覺。
梁津川抬手擦掉終是晃下來的一滴眼淚,彎腰拿起地上的蛇皮袋。
陳子輕反應過來,亦步亦趨地跟著:“其實還不算完全確定關系,我還沒回你呢。”
只是行走的話,梁津川的假肢已經在他膝下支配得很好,他提著蛇皮袋,步子邁得很大:“我知道。”
三個字從口中脫落得十分利落,沒有半分生澀,語氣裡聽不出什麽情緒波動。
像是既從容又平淡。
好似剛才利用淚水索要名分的。不是他本人。
陳子輕心說,我看你並不知道,你這麽沒自信,患得患失疑神疑鬼。
對著快要把他甩開的少年,他用不大不小的音量喊:“我也是喜歡你的。”
少年的身影猛然滯住。
陳子輕唉聲歎氣,他說了,梁津川也不會全信。
“誒,津川,你上哪去啊,你走錯路啦!”陳子輕趕緊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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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以後,這對叔嫂沒有一發不可收拾的走一路脫一路,甚至都沒有親嘴,沒有牽手,沒有擁抱,沒有眼神對視。
梁津川躺在下鋪,面朝裡面,他說他要睡覺。
陳子輕有點懵的坐在客廳,捧著缸子喝水,等他喝下去幾口才想起來自己走時缸子裡是空的。他的眼睛瞟向窗台上的兩個新水瓶,一一紅一綠。
水瓶底下有水跡。
梁津川在他出門後買了水瓶,打了熱水,還倒了一缸子晾著。
陳子輕喝剩一半水就放下缸子,正常人確定戀愛關系都會很激動到想和另一半貼貼,梁津川在這方面就還好。
梁津川抱他的時候,雖然抱得很緊,但手就在他的腰上放著,沒有四處亂動。
對他脖子下嘴期間,也僅限於咬傷那一塊。
並不會亢奮到沿著他的脖頸遊走。
陳子輕回想了一下,好像只有他腰被掐疼了求饒那會兒,梁津川才隱隱露出不顧場合的青春悸動跡象,想要當場起立。
回去的路上,梁津川基本都在他前面走,進門沒等他,進房間沒叫他,全程沒看他一眼。
更是一聲不吭的躺下了。
不會是早就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對他的身體了如指掌,早就單方面的進入老夫老妻狀態了吧?
陳子輕摸了摸屁股,不至於,他又不是傻子。
那要是除了放進去,其他的都……
陳子輕雙手托腮看陽台的斜陽,算了,不重要了,梁津川想走個什麽步驟都行。他又不是急著要讓梁津川代替小珍寶。
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妙,小珍寶不差的。
陳子輕起身去房間,他現在就確定了一點,在梁津川的認知裡,蔣橋的威脅性最大。
要麽是梁津川也重生了,要麽是摘棉花那回,周彬對梁津川透露了什麽,關於蔣橋跟他的過往。
梁津川擔心他對蔣橋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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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進了房間,下鋪的梁津川姿勢沒變過,依舊背對著門口。
從老家帶過來的大包小包都空了,裡面的東西被梁津川歸納整理在衣櫃,抽屜跟架子上面。
他的四個小珍寶放在……梁津川的幾本中英黃書上面。
從大到小排開。
陳子輕不敢想象梁津川排放它們的畫面,他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津川?”
梁津川氣息平穩,睡得很沉。
陳子輕小心地撐著席子,探頭瞅了瞅他,沒瞅出什麽信息。
猶豫了一小會,陳子輕小心地扳過梁津川,讓他平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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