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剝了個乾荔枝,皮薄肉多核小,很甜,他吃了好幾個。當初原主媽用手絹包的錢有不少,他不好還,就買了這個。
“不貴的。”陳子輕說,“你看合不合適。”
原主媽往手上一套,嘴合不攏:“還別說,正合適。”
陳子輕看出她是真的喜歡:“戴著吧。”
“那行,那媽戴,不是,媽先給你留著,”原主媽吹吹金戒子,仔細地用衣角擦拭擦拭,“等你嫁人了,我再拿出來給你做嫁妝。”
陳子輕把吐掉荔枝核:“我不能娶老婆啊?”
原主媽沒好氣:“你要是能娶,媽能在你結婚當天上吊不給你媳婦添亂,問題是你不能啊,你打小就說你不喜歡姑娘。”
陳子輕又說:“那我娶個男老婆呢?”
原主媽很不可思議:“你現在能娶了?你不是跟媽說你只能躺著嗎?”
陳子輕:“……”原主該說的全說了啊。
“是呢,我只能躺著。”
“那你問這問那。”原主媽做到他邊上,給他剝荔枝,“你在首城有看對眼的沒?”
陳子輕把頭搖成撥浪鼓。
原主媽語重心長:“你也別太挑,柏川那個身板的,大城市不常見。”
陳子輕吃她喂過來的荔枝肉,含糊地“嗯嗯”兩聲。
原主媽感慨:“你幾個姐姐全稀罕他,你們姐弟六個為他沒少打架,讓你給逮著了,可惜是個短命鬼。”
陳子輕差點被荔枝肉噎到,敢情原主不光壓過其他村子的男女搶到梁津川他哥,還在姐姐們面前打了個勝戰。
戰力品中看不中用這個秘密,原主帶到墳墓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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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沒想過這趟回來會跟寧向致見上面,誰知大媽讓梁錚給氣病了,寧向致來下廟村給她掛水。
當時陳子輕挎著個籃子站在大媽家門前的稻床邊,就這麽和騎著自行車現身的寧向致打了個照面。
寧向致撐好自行車,身穿一塵不變的白襯衫和長褲,背著藥箱朝他走近:“回來了啊。”
挺自然的,老朋友一般。
陳子輕點點頭,他還沒想好要說點什麽,就見寧向致看向他身後。
少年立在柿子樹下面,長久地凝視著他的嫂子,眼中是清晰可見的深冷佔有欲。
猶如層層密密的蛛網纏住蝴蝶。
寧向致不動聲色地嗅出一個結論,這對叔嫂好上了。他不意外,當初他給出的警告都一一靈驗了。
陳子輕回頭:“津川,你不是要陪我去大媽的菜地拔蘿卜嗎,走呀。”
梁津川抬腳走出樹下。
寧向致低聲:“南星,花季雨季再長也有過去的時候,你的小叔子馬上就要度過青春期,你可以是他的性啟蒙老師,他的性幻想對象,他的性主導,不會是他結婚證上的另一半。”
陳子輕心驚肉跳,寧向致這就看出他跟梁津川的關系了?真夠敏銳的。
“反正我現在過得挺好。”陳子輕說。
寧向致蹙眉。
陳子輕不想被他說教:“聽說你去年年底結婚了,新婚快樂。”
寧向致英俊的面龐一閃而過晦暗不明的色調,他是結了婚,但隻領了證,沒有辦酒席。
他的媳婦是大家閨秀,在縣裡教語文,是個很受學生喜愛的老師。
他的媳婦,有一對酒窩。
“我去給你大媽掛水。”寧向致多幸福多釋然的樣子,“你明天走是吧,我還和去年一樣,不送你了。”
……
幾乎是寧向致的尾音落下,梁津川就走到了他的嫂子面前。
陳子輕把籃子給梁津川,他們悠悠閑閑地前去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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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城以後,生活照舊。很快就到夏天了。
樓上有個老師要調走了,她不想把自己的舊電腦帶上,陳子輕就給買下來,放在房間裡讓梁津川用。
這天陳子輕幫老師大包小包的搬東西上小貨車,他送老師離開,返回樓道裡的時候發現隔壁宿舍開著門,就衝裡面了一眼。
“佔雨,你哥呢?”
佔堯生並不在,只有他的妹妹佔雨一個人坐在房間裡,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哼,誰知道他又死哪去了?”佔雨生氣道。
“怎麽了?”陳子輕見她一副氣鼓鼓的樣子,不由得走進去,這學期所剩無幾,佔家兄妹要去國外,他的支線任務一還被他丟在角落裡沒有拎出來。
他關心地問道:“今天怎麽這麽大火氣?”
“你還笑?”佔雨瞪了陳子輕一眼,“你知道嗎?我昨天差點……差點就被人殺死啦!”
“什麽?”陳子輕被她的話嚇了一大跳,連忙詢問到底是什麽情況。
接著就是佔雨聲情並茂地一番講述,原來是前幾天佔雨跟佔堯生因為出國將近的事情,兄妹倆大吵了一架。
於是佔雨為了維護自身的利益就離開出走了,她想躲到一個她哥找不到的地方。
“哼哼,我哥他還以為我不知道,他一直派人跟蹤我,本姑娘只是略施小計,就把他們全都甩開了。”說到這,佔雨一臉得意。
在甩開她哥的這些人後,她就在城外找了一家旅館住了進去,考慮到安全問題,她一直待在房間裡,連吃飯都是讓人送的。
可沒想到的是,只是入住的第三天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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